刘秀手里拿着一本册子,闻言并不紧张,而是抚摸着手里的册子,又徐徐翻开。
他没有撒谎,他的母亲是真的得了癔症。
直到两年前来到鼓楼县,偶尔一次,娘趁他不注意又跑出去了,等他发现并追出去时,她正呆呆的站在路中间拉着一名小娘子喊着二姐的名字。
与其可怜兮兮的站在路边要饭,还要不到,不如干脆在适当的时间,适当的人面前展露他的可怜。
至于他娘,清醒的时侯也会配合配合他演戏,糊涂的时候,他只要冲着远处的人喊一声'二姐'或者'大哥’她便会冲出去。
那小娘子起先惊慌失措,不停的甩开母亲抓着她的手,可当他跑出去赔礼道歉并讲明母亲患有癔症后,少女却并未怪罪,反而从篮子里拿了两个镘头给他。
“娘,那些好心人给我们东西都是自愿的,儿子没有骗人。”他笑着安慰,一面又扬了扬手中的册子,“而且这些恩情儿子都记着呢,以后等我出息了,都会一一回报的。”
“秀儿,都是娘连累了你!”老妇突然哭了起来,“要不是我这病,你原本可以正常进学,读书考功名的,现在被我拖累,却要去干这种违心之事。”
不过贵人也不是那么好遇的,而且也不是所有的贵人都有善心,有些贵人不仅没有同情心,反而看到他们这些乞丐,会厌烦的让身边的下人拿鞭子抽。
这些富商或是贵人,一旦安顿下来,必会出来走走逛逛,然后他就在合适的地方,让乞儿们冲出去要钱。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由此也让他萌生了一个想法。
说到这个老妇眼泪更加止不住了:“都是我这个当娘的没用,你爹走的早,你二姐又让拍子给拍走了,你大哥那个不争气的竟然也丢下咱们娘俩跑了,这么些年都不见回家看看,要是他们都还在,你也不至于这样艰难!”
“娘。”刘秀满心无奈,“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要往前看,早日好起来,才是真的给我减轻负担。”
家里失了顶梁住,族人便趁势相欺,要收回他们的房子和田地,让他们母子四人去宗族过日子。
第一,首选女人和老人,女人不管是年纪大的贵妇还是年轻未出阁的小娘子,多少都是要脸面的,就算不给钱,也不会指使下人打人。
四岁那年爹爹上山采药,不小心失足坠崖后一命乌呼。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为防某些客商停留过久,又听到某些风言风语而找他们麻烦,他特意寻了座山神庙,平日带着乞儿们多在那处活动,然后又制了本功德簿放在案前,里头详细记录了那些给过他银钱或者帮助的人,从外貌,身份到年纪。
再又比照着山神像的样子,给自己装扮装扮,这样一旦有人找到此处,只要看到案前的功德簿,基本上都不会追究。
再加上他的刻意安排,大多数人都会将这事与鬼神联系起来,就算不信的,当场没找着他,也不至于为了赏出去的几两银子,而满城抓他。
他就是靠着这些“行骗”来的钱,收拢城中乞丐,又给他娘抓药维持病情不恶化,勉强度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