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夫子一声叹,他对宋辞晚道:“辛免,这鸡竟是死去了,老夫若再叫你背诵咏鸡之词,未免有些不厚道。既是如此,你便为这鸡作一篇悼词吧!”
“夫子,学生这里还有三枚铸钱,不知可否请先生当这一回仁者?”
高夫子瞬间变脸。
最后一句,高夫子的声音陡然升高了!
他不但是声音升高了,他整个人还直往宋辞晚面前扑。
宋辞晚说:“请先生赐教。”
“百姓人家,养些家禽又何尝容易?唉……”
他的眼睛幽幽地盯着宋辞晚,无形的压力升级了。
对面,村民们已经来到了焦左身边。
说话间,他背着手,一边又往前方走。
祖龙铸钱在手,宋辞晚将手掌摊开,看着高夫子道:“夫子,学生以为,再多悼词不如铜钱祭奠,夫子以为如何?”
大笑声中,他咽喉里头隐隐约约的触手尽数不见了,他笑着笑着,上牙掉了,高夫子推回去,下牙又掉了,他也推回去。
高夫子转头,眼珠子又要从眼眶里脱出来了!
宋辞晚又一次蹲下身,将三枚铸钱排开了放在地上。
宋辞晚压着情绪,将右手伸进了自己左手的袖间。
高夫子道:“怎么?你也想吃驴肉?”
高夫子会以为如何呢?
只见高夫子陡然瞪大了眼睛,他的脚下忽然一动,整个人便在瞬间跨越了十来丈的距离,从学生队伍的最前端,他忽忽然便来到了队伍的最后端,来到了宋辞晚面前!
他伸手指了指宋辞晚,又指了指宋辞晚手上的钱,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调道:“你、你居然有钱!”
从背诗到作悼词,高夫子出的题目难度也在这同时升级了。
高夫子:……
宋辞晚当然不想吃“驴”肉,她措辞很谨慎,避免直接将焦左说成是驴,她说道:“夫子,学生以为,圣贤之道,仁者为先,万物生灵,若是能救,便应当救。”
他将三枚铜钱摸了又摸,然后小心放回怀中。
铜钱到手后,高夫子又是一阵大笑。
宋辞晚伸手递铜钱时,那铜钱便正正好出现在高夫子眼睛底下。
很难说这是不是一种惩罚。
宋辞晚站起身后,高夫子立刻又蹲下身,他飞速将地上三枚铜钱扫走,而后又仔细收入怀中。
得了六枚祖龙铸钱以后,高夫子整个人都仿佛是隐隐长高了,他怀揣着钱,昂着头背着手走到了村民们面前。
有村民正在搬焦左的腿,又有村民在搬焦左的腰,焦左眼神空洞,身上鲜血四流。
高夫子按住了其中一个村民的手,微微昂首说:“圣贤都言,有教无类,沙四兄弟,你可知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