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之中,数枚深蓝色泽的丹药呈放,每一枚,皆是份属三阶,其中更是可见丹纹若隐若现的显现而出。
思绪流转,楚牧亦再度看向这枚玉简。
六一.二二三.一二八.一九六
这双十之数中,还有一大半,都是西南诸国游历而来的蛊修,西南本土的高阶蛊修,几乎是寥寥无几。
早在当年西南之战时,长生宗就通过数千座传音中转器物,铺设了数条连通西南到北疆山门的传音通道,使得北疆长生山门,能够时刻知晓西南战况,再采取对应的准备。
牵丝蛊所需的九十八种蛊道灵材,被他自己断定的,只有五十三种。
本土高阶修士,能够幸存的,几乎也是寥寥无几,就这寥寥无几的幸存者,其中绝大部分,也基本都与琅琊陈家脱不开关系,是长生宗通缉追杀的邪修!
自然不可能前来参加这由长生宗主持的蛊道大会。
两者的效用,都描述得极为清晰。
楚牧稍稍沉吟,而这时,余则成似是看出了楚牧的不解,连忙出声解释道:“蛊修大会乃是西南边境自古以来的习俗,每十年一次,于春夏交际之间,一般都是由西南各大蛊修大族轮流主持。”
“真传您放心……”
“无妨,师弟你且观之,能识辨多少,就识辨多少。”
高阶蛊道修士,前前后后,总共也还不到双十之数。
更关键是在于,他担忧顾虑的那些不确定,也就会在这牵丝蛊之效下,同样随之消散,随之化为乌有。
“这个月的下旬,就在彩云城,便是每十年一次的蛊修大会,应该会有不少蛊修道友前来,西南诸国的道友应该也不在少数……”
浓郁至极的灵气,在阵禁的梳理之下,就好似在这洞府中铺上的一层厚厚的云雾,呼吸之间,俨然都能引得灵气云雾随之而涌动。
“只是弟子学识浅薄,也不敢保证,能为真传您分忧……”
于西南修仙界无数的蛊修而言,这一场蛊道大会,自然是无上的盛事。
“阴鬼一脉亲传弟子李桀,拜见真传。”
一般也都是招待宗门来使,亦或者路过于此的宗门前辈暂且歇息,数座最上等的洞府,也可以看做是长生宗在此地的行宫所在。
思索许久,楚牧似才稍稍回过神来,目光流转,则是定格在腰间的真传之令上。
李桀面露难色,将玉简递归。
“今年的蛊修大会……”
什么时候会失效,什么时候会卡在某个阶段,让他束手无策,也都还是不确定之事。
在牵丝蛊蛊方之中,这两种蛊道灵材的效用描述得很是清晰。
“夜啼石……玉骨魂……”
“弟子学识浅薄,只能辨识其中大半,尚有部分蛊道灵材,还无法确定。”
而这牵丝蛊之效,若是百分百属实,那缩短的,可就不仅仅只是他这神魂创伤的痊愈时间。
“回禀真传,余师兄已经与弟子说明了……”
原因倒也简单,毕竟,经当年那西南大战,于整个西南修仙界而言,也基本等于是一场浩劫席卷。
“罢了,待蛊道大会吧!”
洞府通体以灵玉铺筑,淡灰玉体之上,皆是各种复杂的导灵,聚灵阵禁交织,最终汇聚为一体,便是一座庞大的聚灵之阵。
叹息尚存,但转眼间,这书架前,便只剩下一道残影留存。
以特殊之法熔炼,可使其效用逆转,啼哭安抚神魂,使神魂清明,为蛊虫服用,可使蛊虫具备神魂之效。
楚牧笑了笑,递出玉简蛊方。
最终,楚牧也只能无奈一叹。
彩云城整条三阶灵脉,所产生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灵气,基本皆汇聚于这几座最上乘的洞府之中。
思及这两个名词,一抹灵辉加持下意识的涌现而出,无数思绪再度迸发,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结果虽不确定,但眼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奢望着这一场又一场的春雨,能让那一方神魂废墟,重新焕发些许生机,到那时,他或许又会有新的发现,又能顺着新的脉络,构思出更好的办法。
按其中记载,夜啼石乃可啼哭之异石,可惊扰神魂,使人心神胆颤。
但眼下如此紧迫且短暂的寿岁,他也不可能浪费太多时间精力,在这不相干的蛊道之上。
楚牧环视周边,再看向手中玉简,眉宇间也明显可见几分忧虑。
而这西南的蛊道大会,亦是如期举行。
而其他的,也依旧还是不确定。
彩云城人满为患,皆是各地赶来的蛊道修士,西南诸国,甚至都有不少修士远道而来。
而以蛊道体系的特殊,这种可能性,或许都不能说是可能了,应该说是必然中的必然。
按以往惯例,每一次蛊道大会举行,也皆是会持续一整月时间,而刚到蛊道大会举行的第十天,楚牧便结束了四处拜访交集的行为,再度归于洞府。
如此,也才有了西南的平定,才有了对西南统治的延续。
当然,在如今的大楚修仙界,也不仅仅只是西南,但凡长生宗势力范围,于长生宗这个体系而言,也基本都实现了传音体系的覆盖。
楚牧思绪重重之际,在这寂静的藏经阁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传来。
只不过,这个体系,也仅仅只在于长生宗内部而言,于长生宗之外的修士,也并没有太大关系。
“蛊修大会……”
李桀恭敬接过玉简蛊方,一抹神识涌动,好一会,才堪堪将玉简放下。
而玉骨魂,按其上描述,则是骨中蕴魂,藏无穷生机,可点蛊虫灵光,化腐朽为神奇。
这些伤势,这些不确定,也都是时间……
越来越明朗清晰的牵丝蛊方,倒也让楚牧原本几近放弃的想法,彻底随之消散,对牵丝蛊的念想,几乎也是愈发浓郁起来。
以他长生真传的身份,在这更多只是散修性质的蛊道大会之上,自然也不存在什么阻碍刁难。
楚牧摇头,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根本不存在任何可能,于任何人,都不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