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前也有很多朋友。”窗外烟绽放,手边酒香萦绕,前世那些知己好友的样貌在脑海中浮现。
“那应该都是很优秀的人。”傅司煜接上一句。
毕竟能跟舒婉做知己,各方面肯定能力都很强。
“嗯,跟你一样。”舒婉又给傅司煜倒了一杯酒,“希望我们也会一直是朋友,不管以后我去哪里,都会记得有你这个朋友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舒婉总觉得,傅司煜的神色似乎有片刻的龟裂,但很快他便恢复了正常,“好。”
舒婉的酒量其实挺好的,但那是前世。
她如今的这具身体,根本就承受不了几杯酒。
可因为跟傅司煜聊的比较开心,舒婉一杯接着一杯,没一会儿,桌上便多了三个空坛子。
傅司煜看了一眼空掉的坛子,刚想开口劝舒婉少喝点,舒婉手中的杯子便直直的落在桌上,她整个人,也直直的往旁边倒了下去。
傅司煜连忙起身托住舒婉,“舒婉。”
舒婉作为医生,就算是醉了,也会用针灸把酒意给逼出来。
但那是她平时需要应酬的时候才这么做。
当她开心的时候,一般都会放任酒意发散,此时身边围绕着属于傅司煜的气息,舒婉从心底里感觉到安宁,她也就没有解掉自己的酒意。
“回家。”迷迷糊糊,舒婉说了一句。
“好。”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舒婉只觉得耳廓被这风扫的痒痒的,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下。
然而她此时正被傅司煜抱着,她往后缩,相当于是主动的往傅司煜怀里钻了一下。
傅司煜身形微顿,片刻后,他将舒婉扶起来,冲着闻声而来的店老板解释,“一会儿会有人来结账,我们先走了。”
“啊,好的。”
舒婉被傅司煜扶上车,这家酒馆的酒,延续着老式酒馆的风格,酒水入口温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酒劲便越发的升腾。
尤其是被车内闷热的空气一罩,舒婉只觉得胃里一股恶心上涌。
在舒婉看来,现代的汽车哪里都好,唯独那股真皮被热气熏起之后的气味,实在是让人忍受不了。
此时她喝醉了,更觉得这股气味刺鼻难闻,到处都是这种让人窒息的味道,只有傅司煜身上,有几分清明。
傅司煜刚给舒婉倒了一杯茶水,还没端起来呢,腰间便攀上一只柔软的胳膊。
傅司煜端杯子的手一顿,他微微低头,舒婉正抱着他的腰,整个人埋首在他胸前。
她用力呼吸了一口,傅司煜只觉胸口处笼上一层热气,复而又转为微凉,一热一冷间,像是把他心脏里的空气也抽干了一样。
傅司煜眸光微沉,伸手握住舒婉的手腕,“舒婉,松手。”
舒婉此时已经基本上被醉意裹挟,她皱眉挣脱了傅司煜的钳制,将傅司煜的腰抱的更紧了一些。
周围都是那种让人头晕恶习的皮具味道,只有傅司煜这里,是好闻的清香。
“香。”舒婉呢喃一句。
傅司煜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别人会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他。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舒婉精致的侧脸,“我很香?”
“嗯。”不知道为什么,傅司煜身上的气味总是让舒婉感觉到很安心,她毫不设防的点点头,“很香。”
“你很喜欢这个味道?”
“喜欢。”舒婉无意识的回答着。
不知道是因为这座城市的气候过于湿润,还是因为舒婉的唇本身就极为水润。
此时在灯光下,舒婉涂了一层浅色口红的唇,饱满莹润,像是泛着粼粼水光。
她是很清冷的长相,可闭上眼睛的时候,眸光中的冷意被掩盖,才让人恍然想起她的年龄。
她如今,也才只是个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而已。
有着学生的乖巧和孩子气。
她依偎在傅司煜怀里,像一只高贵优雅的波斯猫。
傅司煜的眸光沉沉如水,滑过舒婉清然的眉目,最终落在她莹润的唇边。
他跟舒婉,本质上其实是一类人,他们都高度戒备,时刻防范,只有在遇到同类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交付信任。
此时,不同舒婉说,傅司煜都看得出来,舒婉其实是很信任他的。
可惜,
傅司煜放下手中的杯子,抬起手,想要触碰舒婉的下唇,却在仅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停了下来。
“你好像,过于信任我了。”寂静的车厢里,傅司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窗外烟绽放出大片的光彩,车内,舒婉沉浸在迷蒙的醉意里,根本就没有人听到傅司煜的这句话。
舒婉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头很疼,舒婉抬起胳膊揉了揉太阳穴,刚揉了两下,舒婉便转过头看向旁边,那边的沙发上,傅司煜正闭着眼睛休息。
舒婉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坐起身来喊了喊傅司煜,“傅司煜。”
听到声音,傅司煜睁开眼睛,眼底还有未尽的睡意,“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我没什么事。”
除了有点口渴,舒婉刚要起身去拿杯子,傅司煜便给她递过来一杯水,“先喝口水吧。”
舒婉愣了一下,然后才冲着傅司煜微微点头,“多谢。”
温热的水滑进喉咙,舒婉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她放下杯子,“谢谢你照顾我,你也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好。”傅司煜站起身,给杯子又续了一杯水,这才转身离开,“晚安。”
“晚”舒婉刚说了一个字,突然又想到什么,她叫住傅司煜,“傅司煜,谢谢你。”
傅司煜脚步顿住,他转身看向舒婉,深邃的眸光如同幽深的井,“谢我什么?”
“你对我挺好的。”
进入这个陌生的时代,傅司煜给她提供了很多帮助,现在出国,也是傅司煜全程陪同。
傅司煜对她好的,都让她有些疑惑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在没有离婚之前,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傅夫人,我对你好,有什么问题吗?”
傅司煜把问题又抛回给了舒婉。
舒婉虽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但醉意还没完全散掉,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分析傅司煜的话。
甚至于,舒婉此时还短路了一下,“那我们离婚了,你就不会对我这么好了吧。”
这话一出,房内顿时安静了片刻。
傅司煜眸光微挑,神色有些奇异的看着舒婉,直到把舒婉盯的都有些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了,傅司煜这才慢悠悠的开口,“那不会,肯定会一直这么好的。”
不知道是因为喝醉酒之后导致身上体温升高,还是因为此时两人谈论的的话题让人尴尬。
舒婉只觉得突然有点热,她下意识的避开傅司煜的目光,“很晚了,你去休息吧。”
“好。”
傅司煜说着话,刚要转身离开,目光拂过舒婉红的像是石榴籽一样的耳垂,他眸光微动,突然又折了回来。
看着去而复返的傅司煜,舒婉愣住了,“怎么了?”
傅司煜伸出手,指了指舒婉背后,“这古堡外面攀附了一大片的爬山虎,”
傅司煜说着话,舒婉转过头去看,然后就被窗台上正探着头往屋内爬的蜘蛛吓了一跳。
那是一种有着奇异纹的蜘蛛,黑白相间,成螺旋状,是很少见的品种,也是,舒婉最害怕的品种。
舒婉连蛇都不怕,唯独对这种黑白交织的蜘蛛十分恐惧,这源于她小时候的一次心理阴影。
前世,无论是朝内朝外,舒丞相都有无数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