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羽挂在他脖子上,每天看着院子外面贼眉鼠眼窥探他的人,大概就知道公离权这辈子的死法了。
虽说她不待见公离权,但是她也没有那种见不得人的癖好,喜欢看着仇人一直惨死。
她报仇一般喜欢直接让仇家魂飞魄散。
灵羽有时候觉得这天道也够搞笑的,硬是要把他们这两个仇人凑到一起来。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没意思,而且浪费救文静禅的时间。
公离权忽然握住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把它摘了下来拿在面前摩挲。
他才十岁,一张无比稚嫩的脸上居然出现了老气横秋的表情。
“银锁啊银锁,”公离权忽然开始跟她说话,“你说我能去科举吗?”
灵羽:?
这一瞬间,她觉得公离权特别像文静禅。
文静禅小时候爱对着一只不会说话的鸟念叨,公离权现在竟然对着一把锁说话。
他叹了口气,捏着银锁放在膝盖上,垂着头若有所思。
一段记忆在灵羽的脑海中浮现,少年文静禅坐在杏书下,全神贯注地看书时,一片瓣落在了纸页间。
彼时灵羽是只黑鸟,就在他怀里躺着。
此刻的公离权也坐在树下,面前的石桌上摆着他墨迹未干的文章。
她是一把小小的银锁,被他捏在手里。
灵羽看着他的眉眼,有种诡异的猜测爬到了她的心头。
难不成现在公离权身体里面装的,是文静禅?
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之前的细节,不想还好,越想就越是觉得一切都像文静禅能干出的事情。
我就说,公离权怎么可能这么慈悲为怀,这十几世的轮回,与他的行事作风相差太远。
想明白了这些,突然之间,灵羽看公离权顺眼了起来。
不过她现在说不了话,也做不了动作,只能这么干看着。
灵羽还是想不通,她也曾接触过太微戟,还借它的力量冲破了烎魈的封印。
那时候她怎么没有被幻境困住?
反倒是如今想救文静禅的时候,才被一起拖了进来。
她正盘算着这些事情,公离权的家门口就出现了一帮不速之客。
五大三粗的壮汉堵在他家门口,打量了片刻枯树枝搭建起来的篱笆墙,不费吹灰之力就一脚踹倒走了进来。
“你就是那个小神童?”为首的人昂着脑袋,用鼻孔看公离权。
公离权甚至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这帮壮硕的成年人打倒在地。
紧接着他们对一个十岁的孩童拳脚相向,在公离权失去意识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什么贱东西,”男人说,“呸,害我们小公子挨骂。”
说完他们就走了,留下了气息微弱的公离权。
第一世的时候,灵羽对于公离权莫名其妙挨揍,还会觉得世道人心难测。
经历这么多下来,看见他挨揍,灵羽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习惯了。
反正他的人生是一定不会顺利的话,好好在那里呆着就会有麻烦找上门。
就像她曾经本分做凡人的时候,公离权莫名其妙找上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