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一度幻想过,要是他也为天下大义放弃自己,那就干脆掐死他好了。
不论谁来看他的眼睛,都能从他眼里看到蓄满了爱意,又小心翼翼又难掩期待的神色。
“走你的路,”灵羽说,“少废话。”
而他越过人海,朝着杜婠意的闺房过去。
若非虚情假意,谁看了他此时此刻的做派,能够不感叹一句他情根深种。
凭他本人的经验来说,他恨不能干脆给自己戴上面具,以此避免被人看穿心之所向。
另一条倒是打直了,不过她全身的重心就侧了过来,显得整个人站得很潦草。
灵羽虽然知道自己的阵法学得不怎么样,但是下阵的人竟然能让一个魔尊和一个真君也毫无察觉,这就很不寻常了。
新娘子早就站在檐下等待了,看见她的一瞬间,跟着接亲的人全都愣了片刻。
囚牛骨就在杜家祠堂下,阵法开启时便会现形,这是抢走它最好的机会。
这场婚礼点燃了整个济川城,大家都沉浸在喜悦之中。
“济川城主要献祭杜婠意,”灵羽说,“维持城外迷阵。”
烎魈背起杜婠意朝轿走过去,但没走两步,他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了。
“怎么是你?”他虽然是在询问,但话语里更多的是惊喜。
灵羽盯着虫子,仿佛盯着文静禅的眼睛。
怎么还有人会站门口等呢?
烎魈显然也没料到,杜婠意平日还真不是这个做派,难道自己演得太过于逼真?
何况离惑原身是把长弓,重达六万余斤,他平时弯弓搭箭也没见这么沉。
周遭的人忙着乐呵,除了文静禅没人留意烎魈的脚下。
一只流萤从红绸的缝隙中钻进了轿,在灵羽的眼前晃荡。
烎魈面不改色地走上台阶,转身背对杜婠意半蹲了下来。
在她看不见的方向,烎魈虚情假意的笑容变成了真心实意的惊喜。
此前她在城中寻找多次,一点囚牛骨的气息都没探到,竟然是被埋在了阵法之中。
见他越走脚印越深,每步都将铺路的石板踩出裂缝来,文静禅才低下头浅浅地笑了笑。
灵羽卸去术法,却悄无声息地收紧了搂着烎魈脖子的手腕。
接亲送亲的队伍并在了一起,从城主府开始在济川城内游行。
魔族本就擅长情爱一道,他又有心装模作样。
“别逼我在这么快乐的时候跟你动手。”烎魈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低声对灵羽说。
喜婆扶着杜婠意趴在了烎魈背上,三十六发礼在一瞬间齐齐喷出。
她也不太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似乎最近在面对文静禅时,心理总是有些扭曲且阴暗的。
好在杜文卿见识多,及时作出了反应,催促新郎官接亲。
怎么会真有人这么孔雀开屏,想搞得全天下都知道自己爱谁。
不过心里想想归想想,手上的正事还是不能耽搁,文静禅前后脚跟着烎魈进了城主府。
按杜婠意所说,他们要被送到杜家祠堂拜过天地宗亲,然后开启祠堂下的阵法献祭。
可是文静禅不是赫狄风,更不是公离权,他从相识至今都是护着她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剜她肉剔她骨的神仙,一开始也装作如此。
灵羽的心乱了,她有些期盼文静禅如前人般薄情,这样就能干脆伺机杀了他。
但为何,她好像又有些不太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