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本座在跟你说笑吗?”烎魈俯下上半身,额头抵在灵羽的法印上。
装着忘川水的杯子被他扔在了一边,水渍渗下去,在床上洇出一片痕迹来。
他说话间灼热的气息吐在灵羽的脸上,只差一寸两人就能鼻尖相碰。
灵羽的眼神比天穹上盘旋着的苍鹰还要锐利,她盯着烎魈如同盯着将死的猎物。
她不喜欢被人威胁。
“滚开。”灵羽说。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生气了,这种愤怒和发现自己鳞片被做了守阵是不一样的。
此时此刻的怒火,是她在恨自己无能。
她合该举翼遨飞,用恶灵剑砍下这个魔尊的头颅。
让他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有代价的。
但她现在连破阵,都要有求于人。
烎魈捏着她的下巴,仔细欣赏着她愤怒时的样子。
对,就该是这样。
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一副云淡风轻处变不惊的样子,身上一点情绪都没有。
他也跟自己毫不在意的人相处过,那时候他也是那样。
没有情绪,就等于根本不放在心上。
“你考虑一下,”烎魈说,“告诉我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就带你一起去。”
灵羽恨透了他现在的眼神,他只是在看他手中一个无法脱逃的玩物。
但她思索再三,还是忍着怒火开口:“明净山拿了我的东西,破阵时我才能取回来。”
“什么东西?”烎魈还要再追问。
灵羽想抽出自己的手腕,给他一巴掌也行,打他一拳也行,总之就是受不了他了。
烎魈眼神一扫,她手上的镣铐又收紧了几分。
“什么东西?”烎魈又问了一遍。
“鳞片,”灵羽说,“在山门守阵里。”
烎魈松开了灵羽,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看着她:“早说不就好了。”
他一边把床铺上的瓷杯拿起来摆正,一边对她说:“那把剑也是你的,山门守阵里的鳞片也是你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
灵羽闭上眼睛,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她说得已经够多了。
“看来你呆在明净山,不是因为喜欢那个武阳真君,”烎魈又说,“是为了报仇。”
这一点他倒没说错,灵羽不想否认。
不过她也不回应他,任他一个人在这里自说自话。
烎魈站起来,在她的床前走来走去:“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灵羽闭目养神,全当他不存在。
问的都是些什么狗屁问题,好歹也是一族之尊,居然满脑子都是男女间小小的情爱。
而且他怎么就有空在这里转来转去,魔族难道没有正事干吗?
“诶,”烎魈又跑到床上坐下来,推了推她的胳膊,“问你话呢。”
“放开我。”灵羽睁开眼说。
“不放。”烎魈果断拒绝。
灵羽真不想说他,她的神识海被封住了,难不成她肉体凡胎的还能游过余泽吗。
“我喜欢不绑着我的人。”灵羽说。
烎魈迟疑了,他真的在思考灵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