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看了眼地上摊开的包裹,里面金银珠钗折算下来有近千两银子,在每月大几百文就能基本活下来的大魏朝,这是一笔不小的钱财。
她看向姓张的男人,面色威严:“在你去柳娘子家买笑时认出了从老家逃难而来的亲戚,当时她要认你,可你并没有认她,是不是?”
张六眼神闪烁瞟了眼身边的婆娘,他怕被婆娘发现嫖妓所以让堂侄女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
张六婆娘一看他这熊样就要扑上去打他,“好啊,你这个老六,吃我的住我的,居然还敢去找女人,我跟你拼了……”
上门女婿?滕冲眉梢一动,伸腿就给妇人一脚,“别以为撒泼就能掩盖杀人之事。”一脚踢的妇人疼的直龇牙,不敢再撒泼吱声。
安静了。
叶芝继续审案,“除了嫖妓,你还赌钱,最近输了很多吧?”
张六跟见鬼似的直往后缩:“你……你怎么知道的……”
妇人感觉不对劲了,转头不敢置信的望向男人:“所以你抢柳贱人丫头的银子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
“我……”张六躲的跟鹌鹑一样。
叶芝摇头:“不是他。”
叶芝冷然:“只是你没想到,彩霞在见到你时,其实想告诉你,她为何能拿到柳娘子的金银细软,完全是因为有人入室杀了柳娘子……”
匡三一脸无辜的看向叶芝等人,“三年前,我就犯了一次男人都犯的错,从此以后再也没寻欢买乐过,小民本本分分做人,老老实实做买卖,那……哪会想,都过了三年,我婆娘还是想不开,跑去杀……人……泄愤……”
里正也没明白,“叶大人,匡三教唆他婆娘杀人?”
“还有一起嫖女人、赌钱。”滕冲补上他没说的。
冬夜寒冷,北风簌簌,冻得人直哆索。
终于再次清静。
叶芝不自觉的点了一下头,“很好。”
“啊……”张六不敢置信的伸直脖子,“不是彩霞杀的?”
“闭嘴,你给我闭嘴……”被绑着的张六爆跳,“你这个坏种,是你……都是你……自从三年前我们在柳氏家遇着,你就隔三差五的找我喝马尿,你总是有意无意的说这说那……原来……你都在这里等着老子……”
邻居大娘也道,“平时,我们巷子里要是有个什么事,匡三总是第一个出手相帮,他是个再好不过的人……”
“是。”
“官大人,民妇都是被姓张的王八蛋骗的,我不是有意的要杀人的……”妇人又要作势撒泼,简直贪婪无耻到极点。
中年男人声泪俱下,老实懦弱,一看就是老好人,这样的人怎么会唆使人做坏事。
叶芝道,“张捕快——”
“……”
这件案子,从头到尾,没他什么事,可是这件案子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他摆弄的结果,但你却拿不到证据。
叶芝微眯眼,“赌输了一大笔钱,于是你到处想办法寻钱还赌坊的债,匡三在你耳边无意中说了句柳娘子很有钱,于是你让亲戚彩霞偷柳娘子的金银细软,但你明面上是以给彩霞介绍京城本地夫君为由,让她偷出柳娘子的银钱。
“不是……”滕冲迷糊了,“你刚才说不是匡三引诱张六去赌钱输了一大笔,又引导他去偷柳娘子的钱财,不是他还有谁?”
张六缩成一团,小心翼翼的躲着被捕快押着的婆娘,点点头,“咱两个都是上门女婿,家里又都是做烟炮竹的,平时会约到一起喝喝小酒。”
张进先问了匡三关于匡家的亲戚朋友,匡氏可能逃躲的地方,问完后,马上带人马去追匡氏。
叶芝一直不动声色的看向不断作揖跟巷子居民表示感谢的匡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