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身世
“.是我?”
藏书阁内,沈风沉饶有兴致的扬起下巴看来。
残雪落入庭院,正如那梦中的苍山,此情此景令慕容净颜不禁有些恍惚。
毕竟那幻化界可谓真实无暇,仿若一段刻在脑海中的记忆。
“不没什么。”
“只是一个梦罢了。”
慕容净颜偏过头,便是入梦策从幻化界映入现实,甚至就出现在自己手上,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这慕容氏的藏品可真是够古早的,也佐证了那个年代是真正存在,留下了痕迹。
“梦?”
沈风沉将入梦策接回,瞥了一眼慕容净颜后继续端详那副画。
根据慕容净颜的话,他目光着重打量起那画中道士,很快眉头微微皱起,虽然这图画不知过了多少纪元,早已模糊不清,但仍能看出一些轮廓线条。
若是真将其代入自己,那倒也算有几分相似。
“可否说说,这是个什么样的梦?”
见沈风沉追问,慕容净颜心中忽而微动,毕竟沈风沉家世渊源,或许能推出蛛丝马迹?
“你,可听过燕国?”
沈风沉露出思索的目光,深吸一口气伸手道:“你但说无妨。”
细细想了想,只要不说这是幻化界里的东西,单说是梦应没有牵扯,于是慕容净颜便简明扼要的将幻化界里的经历说了一遭。
“原来如此.”
“是不是个很有趣的梦?”慕容净颜眯着眼,观察着沈风沉的表情。
这家伙如果能听出些什么,肯定会产生联想。
但很可惜,沈风沉只是呵呵一笑,问道:
“为何你梦里的那道士,会梦成沈某的模样?”
“.”
慕容净颜撇了撇嘴,看来这沈风沉也就是听个热闹,摆手道:“都说了是梦了。”
“这梦里我那师父还是大师兄的脸呢。”
话音落下沈风沉笑容显然微微凝固,而慕容净颜则是拿回入梦策,转头便朝着楼内继续走去。
藏书阁深处书柜渐少,取而代之的是许多书案。
这些书案整齐摆放,设于米榻之上,应是供慕容氏族翻阅的地方。
许多未来得及收拾的卷宗摆放在其上,跌翻在地,沾染了墨迹,连米榻下的各色锦靴都摆放整齐。
应是大难临头过于突然,顷刻之间此地的强者尽数离开。
随着慕容净颜好奇的登榻而上,周围的场景忽而变化,那些书案旁竟浮现许多虚影,这些虚影看不清面相,但形形色色的声音却传入耳中。
此时沈风沉也跟到了身后。
他环顾四周,淡淡道:
“西山慕容氏,曾号称着星司第二,自设智阁,推衍气运搜罗奇才,在谋逆之前替朝廷评榜封王,有口皆碑。”
“此处为西山慕容氏最为隐秘难攻之地,多半便是智阁所在了。”
说着沈风沉兀自超前,而慕容净颜也赶紧跟了上去。
四周是书案边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声,这些声音混淆无章,嘈杂乱耳,也不知是触动了何种机关,应是昔日情景再现。
只是这些虚影也在渐渐涣散,声音也在渐渐微弱。
沈风沉加快了脚步,很快便来到了最深处
在儿唯有一座墨色青案,有身影端坐于前,纵然其影像波动,仍能感觉到超然世外的儒雅之气。
慕容净颜也来到近前,一眼便被此人吸引。
“这是?”
“护持镇国玺,执笔青玉案,此人应便是慕容家主,前任左相慕容宣臣。”
左相?
慕容净颜脸色微变,这是何等权贵??
一个宗族,内有皇后,外有宰丞,还有比这更泼天的富贵么?
这也要谋逆?
慕容净颜抿了抿嘴,在猜到自己阴差阳错进入禁地后,他几乎确定了自己和这慕容氏定然有所牵扯,当下他的心情复杂.
为抱不到这条大腿捶足顿胸。
不过这般地位若是仍要谋逆,那么所求唯有一个,那便是.
抢班夺朝!
就在慕容净颜胡思乱想的时候,在那慕容家主的身旁,又有一道身影走来。
和其他虚影的嘈杂低语不同,此人的声音十分清晰,顿时让慕沈二人齐齐竖起耳朵,望之听去。
“相国,那孩子展露出了异相,果真如您所料,当真是仙魔之姿。”
见慕容家主未有反应,那人继续禀告道:
“只是推宿所断,此子星位不正,恐怕.”
闻言,慕容家主这才停下手中笔杆,缓缓仰头。
他的声音细沥,却如春风流水,给听者一股宁静之感:
“五宿联袂,呈河洛之数,中五立极而制四方,如同宙宇五指囊括天下,乃是滔天的一个权字。”
“只可惜”
慕容家主声音转弱,叹道:
“此五宿皆为凶宿,惨淡猩红,空有权望,却无权命,便是真的得权证道也注定背负尸山血海,脚下血流成河。”
“正道偏转,好似天煞孤星,也难怪其出生之后其族便惨遭灭门。”
奉命之人颔首,问道:
“相国,此子由我慕容氏推衍后,费尽心力救下,如今又当如何处置?”
“毕竟宫里也传来喜讯,娘娘她也诞下了”
“.”
慕容家主将纸笔放下,他摇了摇头道:“孩童不过懵懂,怎会读懂命运二字。”
“将他留下吧,送下山,送往那个地方。”
“我堂堂西山慕容氏,自不会忌惮这命数惩戒之道,要来便让它来吧。”
就在族人得令褪去后,慕容家主的虚影也已近消散,慕容净颜和沈风沉对视一眼,眼中各自带有几分耐人寻味。
【莫非这慕容氏真有落网之鱼,早早便被慕容家主送往别处是她?】
【淦这什么天煞孤星说的不会是我吧?】
只是就在这时,那透明如烟的慕容家主却是发出了最后的叹息,缓缓起身,叹道:
“他为仙魔,自有自己的道路,而我慕容氏.却已走到末路。”
等慕容家主消散后,二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青玉案旁,在那桌案上正摆有一副宣纸,便是十数年过去,仍是墨迹未干。
当看到慕容宣臣所写之字时,二人的瞳孔都不禁微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