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诫妃嫔到底不是咱们该做的,”姚锦瑟喝了口茶,道:“这种事还是得让上头的两位娘娘和皇上亲自来,咱们也好,何婕妤也好,都是协理后宫的人,姐姐你说是不是。”
都是给人干活的,就别在这儿互相倾轧了,昭嫔性子直接但也不是没有脑子,身边的两个人都这么说,她自然也能明白过来。
“只是有的时候,就算如实和皇后娘娘回报了,也未必能把自己摘干净。”皇后那个人……昭嫔在王府生活的时间更久,也曾经看见过皇后没有那么贤明大度的模样,所以她心里明镜一般,有些事情本来就是人家挑起来的,要不然的话直接把姚锦瑟调到她手底下不就得了。
昭嫔心思流转,却也懒得想了,想这些事儿总是过于耗费心神,既然大家各有各的算计,不如干脆等到算计一同袭来的时候,再去做应对的措施。
左右她不像宜嫔一样,身上背着那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过,而且她背后的家世,也绝不会允许她在宫中这么轻易倒下。
对于昭嫔这样的坦荡态度,姚锦瑟要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有些东西羡慕也羡慕不来,姚锦瑟想着家里银子的事儿,又和两个人说了说年节下,好家人入宫觐见的事——这终究是皇上登基之后的第一个年头,就算是不大操大办,也是一定会把该有的恩典都赏清楚的。
宫里的嫔妃大多出自五湖四海,哪里的人都有,基本上都是官宦人家的女儿,能够被皇上选中,哪怕是原本官职不高的家族,也都会被荫封提拔一些,像是那种思念女儿官位又不高的,大多会提早准备入宫觐见的事儿,所以后妃家人入宫的这个定例,一直也就这么延续了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这马上就是冬日了,你既然要帮着庄妃去管这炭火冬衣的事,不如也就此上上心,说不准什么地方就能够帮上一阵忙呢?这宫里头的冬天,可一点也不比外头好熬。”
姚锦瑟的心思自然和昭嫔差不多,反正都是要干活的,也不差那个名头,人家自然会记得住她的好,更何况她早就在宫中收揽人心多年,许多事情做起来反而说不定要比庄妃顺手许多。
而且……姚锦瑟可从来没有忘了,当初答应金钏的事儿。
也不知道那孩子现在怎样了,静妃的永和宫实在是很难插得进去手,那病着的人又常年闭门不出,就连消息都很难传得出来,偏偏皇上还对静妃的身子很是关照,可这么多年养着,一直也就没见好。
姚锦瑟从前看书的时候就知道,静妃向来是个闭门不出的人,可是偏偏这样的一个人又把金钏从膳房要了过去,不管是给贵妃上眼药还是怎样,姚锦瑟总觉得,这位娘娘不像是书里面表现出来的那么淡泊世外。
可是从来没有在剧情之中出现过的人,做些什么也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件事情自然是该好好做的,皇上登基第一年,若是因为这些事情有了差错,恐怕大家都不会好过。”
说了会儿闲话,眼看天色渐晚,昭嫔和陈美人便要各自回宫去用晚膳了,姚锦瑟也简单吃了几筷子菜,又觉得没什么胃口,便都赏给白檀他们了。
在偏殿逗了会儿孩子,直等到孩子昏昏睡去,再出来的时候,就连姚锦瑟都觉得有些冷了。
“似乎今年的冬天……”她抬头看向漆黑夜色,漫长的夜空里,似乎有着冬天将至的讯号:“来的格外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