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瑶一挑眉:“母亲不胜酒力,为了避免她旧疾再犯,我便想着带她回帐篷中去醒醒酒。”
说着她示意春喜上前护着赵氏,然后自己不急不缓的上前两步,离着对面之人更近了些,进到足以在这样的光线下看清对方脸上的沟壑:“若是珍姨娘没有旁的事,我们便先走一步了。”
“说来也巧,司马府中有着上好的醒酒药,不若婶母随我来,我取一些给伱可好?”吴谨珍说话间,那诡异的笑意逐渐加深,许是看出了海瑶和赵氏的不愿,又接着开了口:“怎么?婶母莫不是因为我现在只是个妾,就瞧不起了我了?”
话音还未落下,吴谨珍就伸出了手,看样子是想要绕过海瑶去抓赵氏的手臂。
看来即便是这种时候了,她心底依然对海瑶有着莫名的畏惧,就算出手也是下意识的舍近求远,嘴里还在威胁:“婶母,可别怪我这个做晚辈的没提醒您,或是跟我走或是回去猎场,不然我可要叫……”
唔!
伴随着一声闷哼,吴谨珍两眼一翻,全身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就在她的身后,海瑶正微微喘息着,在赵氏和春喜那错愕的注视下,神色如常的收回了刚刚利落击打过吴谨珍后脖颈的手刀。
她出手的力度就连司马扬都吃不消,是以完全不担心此时地上昏倒的那个会在短时间内醒过来。
不过为了避免待会儿有人经过这里发现了人事不知的吴谨珍再引发背地里那些人的警觉,海瑶稍作犹豫还是与春喜合力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拖到了一边的草丛中去了。
这会儿赵氏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幕吓的丢了半条魂儿,反应再迟钝也知晓了今晚一定会有大事发生,完全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机械的跟在自家女儿身后。
待到三人已经隐约能够看到前方的帐篷区了,海瑶却忽然停了下来没有选择走主路,而是带着身后的两个人从最后面的野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摸索着到了吴府帐篷的后方。
三个人很快就扯起了帐篷后方的篷布,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就连赵氏都弯腰钻了进去。
帐篷中是一片沉默的静谧,春喜正欲转身将后面的篷布放下,却被海瑶给拦了住。
“就那么放着罢!”
赵氏也终于勉强找回了一点声音,急忙询问:“瑶儿,究竟发生了何事?惹得你这样慌慌张张的?”
此事说来话就长了,毕竟之前吴修远一直没有将太子一派、骆家、司马家等那些龌龊事告知赵氏,如何在短时间内表述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还真是挺考验人的。
然而就在她欲张嘴简单的解释两句的时候,远处猎场内忽然就传出了一阵尖叫,紧接着那令人恐慌的声音开始不断蔓延,甚至还隐约能够听到从皇室帐篷区内飘过来的几声中气十足的‘护驾’、‘有刺客’!
叮叮当当。
各种武器相交的声音不断传入三人的耳中,那声音由远及近,赵氏顿时就白了一张脸。
下一秒,不知附近哪个帐篷中响起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海瑶不由分说的就拉起了赵氏和春喜,直接把二人塞进了帐篷中那张木质长榻的下方:“母亲,千万别出声。”
待到安顿好旁人,她这才拿起了放在一边箱笼上的一把短刀,随后也匍匐着勉强爬进了榻下,还顺手拽了一把榻上的那张全羊皮毯子,让其垂落下来,稍微遮挡住了榻下的空隙。
这临时搭建的长榻本就不算宽裕,三个人紧紧地挤成了一团,就在海瑶刚躲好没多久,这顶帐篷的帘子就被人撩了开,紧接着就有人闯了进来。
听着脚步声,应该是两个人。
海瑶下意识的憋住了气,看着那两人在帐篷里缓慢的踱着步,最后其中一个发现了那块被撩开的篷布,顿时咒骂了一声:“艹!这里的人应该是跑了!”
另一个听到后,也跟着啐了一口,二人便忙不迭的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快步走去。
期间在经过木榻前的时候,他们所提的尖刀上,还有鲜血顺着刀尖滴落下来,消失在了脚下的毛毡垫子上。
鼻翼微动,海瑶隐约嗅到了铁锈的味道。
听着外面脚步声的逐渐远去,她紧皱着的眉间略松了松,结果那两人却又在即将踏出帐篷的时候,忽然停下了脚步。
“……”
无声的翻了个白眼,海瑶再次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