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进了司马府不久的时候,她就隐约察觉到了司马扬和海瑶二人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有什么私情,她多半是被海瑶给算计了。
但那会儿她还觉得无所谓,以为依靠着自身的美貌,总能让司马扬拜倒在石榴裙下。万万没想到,司马扬却是个性情残暴、喜怒无常的疯子,她身上的伤就没恢复过,拖着这样的身体,又如何能够迷惑男人呢?
隐蔽的藏起眼底迸射出的恨意,吴谨珍继续颤抖着:“大堂妹,救命之恩我定不会相望的。”
这会儿海瑶已经折了回来,正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细细打量着那一身的伤痕,微微蹙了蹙眉,声音里透出了些许的怜悯:“司马扬竟敢如此对你?那刚刚为何不同大伯母说出实情?你受了这样大的委屈,父亲母亲也不会坐视不管,定会想办法让你从司马府中脱离出来的!”
一边的春喜闻言细声细气的也开了口:“珍姨娘许是觉得出嫁了理该从夫,不想家丑外扬吧……”
“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海瑶不赞同的反驳:“这样吧,只要珍姨娘点头同意,我可以去同父亲母亲说。”
说话间,她略微蹲下了身,直直的盯着女人的眼睛看。
她可从未想过置人于死地,虽说在善缘寺那晚之前就曾给了吴谨珍无数次的机会,但刚刚这一见也知这人属实是吃了不少的苦头,只要其能够真心悔改,她倒是不会介意顺手拉上一把。
主仆二人这一唱一和,仿若在吴谨珍那所剩不多的自尊上疯狂的蹦迪,她知道对方既然说得出这话就做的到,便只能迅速的摇了摇头:“只要大堂妹答应去诗会,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
慢吞吞的扬了扬眉,海瑶重新站直了身体,语气也染上了不大明显的讥诮:“你明知司马扬是个残暴之人,他想尽办法想让我过去诗会一定心怀不轨,结果你还要我主动过去送死?”
吴谨珍一哽,接着慌张的摇了摇头,竭力解释着:“司马扬也不会蠢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你如何的,更何况……更何况大堂妹一向聪慧,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保护自己的!”
反正就是不管怎样,这个诗会她都必须要去。
垂下眼皮掩住了眸子里的失望,海瑶不是没有料到吴谨珍会坑自己,只是未曾想这人在司马府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对待后,首先思量着的竟不是先脱离司马扬那个畜生,反而是打算用卖力做事来证明自己,妄图借此改变司马扬对她的看法,以在司马府站稳脚跟。
合着是那痴心妄想的富贵梦还没醒呢。
心下神奇,海瑶再次看向跪在凉亭正中央的那道人影的时候,难免有些唏嘘。
一个吴谨柔、一个吴谨珍,同一屋檐下出了两个大冤种恋爱脑的蠢货,多少是带着点巧合的。
“我是聪慧,但一向没有什么助人为乐的心思,所以诗会定是不会去的,珍姨娘有冲着我磕头的功夫,不如仔细想想怎么才能讨得三公子开心吧。”言罢,海瑶任由身后之人再怎么呼唤,也都头也不回的带着春喜迅速的离开了这里。
开玩笑,明知道司马扬不怀好意还硬着头皮往上冲,这不叫厉害,而是不知轻重。
至于吴谨珍会落个什么下场,她又不是圣母光辉照大地,经过的苍蝇都要救下来。
脚下路都是自己选的,那么后果理应自己承受才是。
她顺着赵氏和宋氏之前离开的小路,在周围转了好大一圈,终于在一个湖边寻到了二人。
宋氏对于她没有‘赏脸’前去那个诗会,自然有着诸多的不满和抱怨,但因着赵氏和海瑶刻意的将话题引到了别处,她也别无他法,只能跟在她们的身后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到了马车旁。
等到三人回到了吴府,天色已经暗淡了下来。
白日里的有惊无险让赵氏此刻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子的疲惫,在谢绝了宋氏前去福园给老太太请安的邀约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她着实是没什么精神头再去福园听对方的吹嘘了。
另一边的海瑶在将赵氏送到青松院后,在回琉璃院的路上也不由得开始在心中盘算着。
当下这前有狼后有虎的日子实在是不大爽快,都说手里有粮、心头不慌,是时候该为之后要走的路再做一番谋划了。
几息过后,她从沉思的状态中剥离,已然有了些想法,下意识的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