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赵氏听到耳边传来的动静,面上很是虚弱的睁开了眼,在看到老夫人的那张老脸后,便要挣扎着坐起身:“怎么还把您惊动过来了?媳妇只是昨天夜里受了寒,过两日便好了。”
老太太虎着一张脸坐在了离着床榻还算有着一段距离的椅子上,接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怎的这样不小心?这院子里的下人们都该重重的罚才是,连伺候主子都伺候不妥当,留着还有什么用?”
话一出口,此时守在门外的丫鬟和婆子们是头都不敢抬,生怕主家气儿不顺自己会遭了秧。
宋氏眼珠一转,表情莫名的紧跟着开了口:“不过我怎么刚刚听海瑶那丫头说,你这是老毛病了?”
“风寒自然算不得什么老毛病,只是难免惹得身子不爽夜里睡不踏实就会心悸,心悸又引起的呼吸不畅快,走上两步路就会喘上好一阵儿,这才是老毛病了。”赵氏说着,忽然就像是呼吸困难似得快速猛吸了两口空气,末了喉咙处还发出了有些骇人的‘嗬嗬’声。
这一幕成功的让老太太颇为嫌弃的将头扭向了一边,宋氏也扯出了随身的帕子,后退小半步遮住了口鼻。
眼瞧着赵氏是一副随时会两眼一翻晕过去的模样,许是这两个人也是觉得晦气,只在主屋里停留了一小会儿便起身离开了。
当天夜里,吴修远又从翰林院上归了府,先是去了一趟福园被老夫人提着耳朵灌了好大一碗的迷魂汤,却在回到院子里看到了发妻那的确是病重之人才会透着青灰之色的面庞后,生生的把涌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等到病好了再说也不迟,吴修远如此安慰自己。
没想到这一个不迟,小半个月就过去了。
这期间,海瑶在府中也算是亲眼见证了宋氏母女两个从一开始的还算气定神闲,渐渐的变成了暴躁不安。
京中开始流言四起,就算吴修才一家不是土生土长的京中人士,那些不好听的话也意料之中的传进他们的耳朵里。最初还没人把这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放在心上,直到前段时间已经被送进了学馆的吴子添趁着休息的时候回到了吴府,张嘴就是责怪吴谨珍连累他被同窗在背地里耻笑。
宋氏和吴谨珍这才后知后觉,只可惜赵氏仍旧是从早到晚的躲在青松院里,每每示人都是一副快要活不起的样子,甚至多说半个字就能累到请大夫过府好一顿折腾。
直让她们母女两个有气没处撒,整日里都把福园和禄园闹的不得安生,到了最后就连一向偏心的老太太都用上了偏头疼的借口,直接把福园的大门给关了,来了个眼不见心不烦。
不过令所有人感到意外的是,吴谨珍这样折腾了没两日,便一改之前的作天作地,忽然安生了下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同姑娘猜测的一样,珍小姐最近常常私自出府,的确是去见那周四公子了。”某个阳光还算明媚的午后,春喜陪着海瑶在园里散着步,分享着从吴管家那边听到的最新消息。
海瑶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想来定是那周四郎又给出了什么承诺,这才暂时安抚住了吴谨珍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算起来也有二十四五日了啊……”
“姑娘,您说什么呢?”春喜好奇的问了一句。
“无事,只是觉得天气渐渐热了,母亲的病约莫着也是要好了吧!”海瑶淡淡的回道。
然后她随手掐下了一朵开的正艳的月季,面上的笑容很是意味深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