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太后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左手的食指藏在袖笼里,露出来的冰山一角,泛着只属于金属的光泽。
……
留春殿。
顾留白正在享受着难得的春日。阳光和煦,柔柔地洒在她的身上。
和穗坐在她的脚边,在给她缝制里衣。鹅黄色的缎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浅淡的光晕。
“娘娘,听皇上身边伺候的人说,皇上近日频频召见御医。可按理说,那玉佩里下的毒,再结合云贵妃的汤引子,真发作起来,起码也要一个月,又怎会接二连三地召见御医?”
阳光直射,晒的顾留白双颊染上好看的红晕,短时间还好,时间久了便有些受不住。
她抽出腰间缠着的帕子,展开搭在脸上,帕子随着薄薄的呼吸声跟着律动。
“想必是新晋的秀女,把皇上的身子都掏空了。”她幽幽说道:“这样也好。自寻死路,阎王爷也救不回了。”
御书房,赵淳珉用手掩住唇,细碎的咳嗽声从指缝中溢出。
“张御医,朕这是怎么了?”
本已衣锦还乡的张御医因为皇上咳血一事,被迫从江南的舒适圈中挖出来。
他习惯性地摸了把髯须,轻啧一声,又换了另外一只手,眯着的眼睛就瞧见赵淳珉不悦的一张脸,心里咯噔一声。
在江南太安逸了,以至于进入守卫森严的皇宫,没有将曾经的小心谨慎给捡回来。骤然瞥见赵淳珉黑沉沉的眸子,心底有些慌。
“皇上,脉象悬浮,因此还请换另外一只手。”
赵淳珉抿了下唇,薄唇拉成一条直线,眉头紧锁,换了一只手。
又号脉号了很久,张御医想摇摇头,却在看见明黄色的绸布时僵硬地截断了动作。曾经的谨小慎微渐渐爬上脊骨。
“皇上,您近日来是否多梦盗汗,且身子一直提不上劲儿,还总是想瞌睡?”
赵淳珉掀开眼皮子看了他一眼,紧接着垂眸看向门口,太监连忙躬身告退,还不忘摒退四周侯着的奴才。
木门吱呀一声合上,只听见大太监的训责声:“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没听见这门都锈住了,还不快滚去找工匠!晚点儿还是还这样,当心……扒了皮……”
太监的声音渐行渐远,直到两人的耳边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皇上?”
这才多久一会儿,赵淳珉像是刚被叫醒一样,打着哈欠,眼角沁出一抹水润,待反应过来后,冷着脸。
“张御医,朕的身体究竟如何?”
张御医压塌的脊梁弯的更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