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如今很享受,每天跟着朱青鸿吃各种美食。没事躺屋檐上晒肚皮。
这三座城百姓过得好,很快传到晟国其他城池。孤家寡人选择收拾包袱投奔,有家有口的天天期待朱青鸿大军的来临。
在军队一再压榨下,百姓生不如死,只剩这点盼头。
晟国,皇城。
皇宫。
风寒气急败坏,连摔几个茶盏:“什么叫攻不下来?”
底下的将领回话:“我军粮食储备不足。能从百姓手里搜刮的有限。三座城池丢了就丢了,先平息内乱才是正事。张家和桑叙手里的兵消失得无影无踪,必须尽快找出来。”
“这么久还没找到,你们干什么吃的!”风寒拿起砚台砸中将领的头,阴沉道,“放出消息,明日斩首桑叙。本皇不信他们不出现。若不出现,砍了桑叙的头挂在城墙上。”
头上流血,将领毫不擦拭。
他躬身退下,想去牢里看看又停住步伐。迷茫,很迷茫。
看不到国家的未来,将领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传闻三座城池被攻下,敌军并未杀一个百姓。
他们给粮食,给钱。
教百姓耕种,自力更生。如今那三座城池的百姓过得很好。
人心已失,收不回了。
刚刚结束内乱,伤亡惨重,他们根本没办法夺回三座城池。
桑叙啊桑叙,为一个女人引发内乱。将国家搞得支离破碎,身为将军不羞愧吗?
轻轻叹气,他到底没去牢里。
曾经最看重的后辈走上歪路,背弃国家,乃军中之耻。
第二日。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被拉上刑场,等许久无人来救。刽子手扬起刀,一刀砍下,人头落地。
躲在暗处的许多人拼命忍耐,或红了眼眶,或手上掐出血。
士兵将人头挂在城墙上,所有人路过都能看见。只是长发覆面,看不清是谁。
午睡的张问容猛然惊醒,心跳的很快,糅杂一份没来由的不安。
她走出房间想透透气,却更觉胸闷。坐立难安,眉头紧锁,张问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莫非出了什么事?
她想不通,只能慢慢平复。
三日后,卫婉传话陛下召见。张问容去了,见到屋里的人又惊又喜。
她迎上去:“大哥,你怎会来此?爹娘他们还好吗?弟弟没事吧?”
“他们都很好。只是……”张家长子张锦欲言又止。
张问容心中莫名不安,眼神慌乱。
知道不好开口,朱青鸿代劳:“桑叙于三日前被斩首示众。头被挂在城墙上。”
“什,么?”张问容险些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不可能,不可能的,怀霖那么厉害……
“当初送你走之后,我们与怀霖起兵。”张锦喉头哽咽,“计划很顺利。奈何李将军太强,拖延到风寒回城。怀霖为护我们走,只带几人引开风寒,最后被抓。”
泪盈满眶,张问容轻轻摇头。
她不信,她不信。
怀霖年少成名,鲜衣怒马。
他是晟国最年轻的将军,打过无数胜仗。他既然选择断后,一定留了退路。一定不会死……
张锦痛苦道:“三日前,风寒散出消息斩首怀霖。我们知道那是个陷阱,我们也想救他。可我们根本做不到。唯一出现祭司之力的你还被废了。我们救不了他,救不了他……”
不管张家,或叛军,桑叙是他们的主心骨。如今主心骨没了,失去最大的战力,等于老虎被拔了牙。
去救人,不过白白送死。他们不救,尚能保存几分实力。
泪滑落脸颊,张问容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感到窒息,感觉世界轰塌。
那个幼时闹她,长大送她发簪的少年。小小的人儿白白胖胖的,别别扭扭跟她说话。
“阿容,姑姑说你手巧,最擅打理头发。帮我梳梳头呗,丫鬟梳的不好看。”
那个忠心耿耿,却为她选择叛变的少年。眼眸里的哀伤似海深,一字一句呼喊不舍。
“问容,走吧。走得远远的。”
那个骑在马上朝她伸出手,笑得明媚的少年。拉过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她害羞低头,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她嗔怪捶他,被他握住拳头包裹在掌心,牵着缰绳一同前行。
“不是想让我教你骑马吗?来,我拉你上来。怕什么,有我在,这马儿不敢放肆。”
那个送她离开,满眼诀别的少年。“不要回来。”
那个满眼深情,凝望心爱少女的少年……
“阿容,阿容。我们终于定下婚约。等我出征回来,我们就成亲。”
他们终究没等来成亲的日子。
因为她被废掉祭司力量,囚禁宫中不见天日。他闯宫救她,被处以杖刑,又在圣旨降下后送她离开。
苦难留给他,有希望的未来给她。
“问容,愿你此生幸福美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