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璟言听得前半句,清俊斯文的容颜上略过一抹冷意,又很快消散,而听到后半句,他却是反应了一瞬:“阿姐要我去哪里?”
叶初棠言简意赅地解释道:“她说是我把二婶逼得自缢,罪恶深重,所以我想请顺天府的人来查个清楚。”
这番话从她嘴里讲出来,实在是古怪至极。
尤其是叶诗娴,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接话,今天这事儿绝对要遭!
于是,抢在叶璟言之前,她便猛然出声:“何须这般麻烦!芍药!你即刻就去!”
芍药心里一颤:“小、小姐……”
但看叶诗娴表情坚决,她也没有再问,只低低应了一声,便朝着顺天府的衙门而去。
叶璟言皱了下眉,却并未觉得自家阿姐说的话做的事有什么不对。
他微微侧头,目光在叶诗娴手中攥着的那张血迹斑斑的绢帛上停留一瞬,沉声道:“二婶既然连血书都写了,自然要一查到底。”
众人终于意识到,不只是叶初棠不好惹,她这个看似清秀内敛的弟弟,也不是个善茬!
叶诗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想将那血书藏起,可手腕刚刚一动,感受到那无数投注在自己身上的各色目光,又堪堪忍住。
她抿了抿唇。
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封血书的确是她娘亲的血写就!便是官府的人来查,也只有这一个结果!
叶初棠朝着叶璟言身后看了眼:“阿风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叶璟言顿了顿,道:“下学之后,他找司业大人请教问题去了,故而耽误了一会儿,不过我来之前,已经拜托乔子墨去通知他。”
原来如此,合该如此。
那小子居然今天就按捺不住去找冯璋了,比她想的还要早一些。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叶初棠想到之前长公主的话,默默在心里为叶雲风祈祷了三秒钟。
“好了,咱们走吧。”
叶璟言抬眸。下一刻,便见叶初棠重新上了马车,同时吩咐马夫:
“去——”
她顿了一下,冲着叶诗娴问道:“你们现在住在何处?”
叶诗娴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心底瞬间涌上巨大的羞辱!
——叶初棠竟然还想去她的住处!?
叶初棠似是也有些意外她的反应:“二婶的事情还未查清,我们自然是不能就这样回家的。我们若走了,你可放心?”
叶诗娴已经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可谓天衣无缝,打定主意要趁着这次的机会将叶初棠彻底踩入泥潭,不得翻身!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事情的发展渐渐脱离了她的掌控,一切都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然而如今她骑虎难下,又如何说得出一个“不”字?
憋了半天,叶诗娴才终于切齿出声:“我自然不会轻易放你走的!可我也决不允许你踏入我娘亲的居所半步!你不配!”
叶初棠并不与她言语计较,点点头便应了。
“别说她是我二婶,与我有亲缘关系,便是个寻常人,在一个屋檐下同住过,也将会去送一程,怎么忍心看她孤独上路。”
叶诗娴不知怎的,脚下突然踉跄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从脚踝传来,她却像是没感受到这份痛,神色怔怔地盯着地面,又看向手里的那份血书。
她的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
叶初棠的视线从她身上淡淡略过,像是未曾注意到她这异常。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