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挺拔清瘦的身影出现,单膝跪地。
“如您所料,鱼上钩了。”
沈延川神色未变,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对方派了人来,对韩桐威逼利诱,且喂了毒。”
沈延川侧首。
那人垂首,语调轻快:“不过主子放心,那点毒我还不放在眼里。”
沈延川下颌轻点。
“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正要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从前久在蜀南,可知晓什么根治寒症的法子?”
“寒症?”那人倒是有些意外,主子的身体如何,他很清楚,这寒症,莫非是问的……那位叶二小姐?
思量片刻,他道:“这个须得看病人自身的情况。不过一般来说,这种病症一旦落下,想彻底看好,都需要费上极大功夫。”
这话已经说得十分直白。
沈延川眼帘微垂,周身寒意愈甚。
片刻,他挥挥手。
“知道了,你退下吧。”
房间内很快又只剩下他一人。
那股来自监牢的、昏暗逼仄而又带着淡淡血腥味儿的潮湿气息萦绕,先前种种,似在眼前。
沈延川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陷入沉思。
难怪叶恒有恃无恐,当年之事如果真如他所说,想要定他的罪,还真没那么简单……
他朝着窗外看去。
天边已经泛起淡淡的靛青色,天色将明。
一夜时间,竟是这么快就过去了。
也不知道某人可还睡得安稳,不过,他先前几度吩咐,应该无人扰她清梦了。
……
外界纷扰,皆被隔绝在院墙之外。
叶雲风锁了大门,对外面的事情不闻不问,一心照顾起叶初棠来。
所有人都以为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叶初棠姐弟几人肯定彻夜难眠,然而恰恰相反,叶家这边关门闭锁,竟无一丝消息传出。
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都在讨论当年叶家遇害之事,而偏偏这风暴的中心,最是安然平静。
叶初棠睡到自然醒,给自己换了药,简单用了点饭,就又躺了回去。
“你家阿姐也累了几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正大光明的休假,机会难得,当然得好好珍惜。”
叶初棠似乎对外面的事儿一点也不在意。
当然,对外的理由是伤势过重,且一时受到冲击,伤心过度,这才一病不起。
这消息传出,那些想登门的也都纷纷缩了回去。
众人对此反应也是各不相同。
有人同情,有人可怜,有人感慨,有人冷眼旁观。
因为知晓头一天是定北侯府的那位亲自把人送回来的,众人也不敢造次,思来想去,竟纷纷去到了叶恒原来的府宅之外,嚼舌头扔烂菜,说到兴起还得啐上一口。
好不热闹。
……
徐凤池这一天一夜,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他调取了三年前的卷宗,从头看起。
当年事发之后,他未能赶得及,回来之后,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如今再看,却惊觉处处都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