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叶初棠睁开了眼,眉心微凝。
无缘无故,爹爹自然不会赌上自己的仕途,也要去为这样的一个人求情。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
卷宗里面的那些审问记录看不出什么端倪,一切的一切,都在指向酿成这桩祸事的,就是霍俞成。
可就是太清楚了,太顺了,反而令人起疑。
所有的事,怎么都那么巧合?
就好像是……有人写好了话本子,再让这些人轮番上场,表演一出精彩大戏。
叶初棠铺开宣纸,提笔落墨。
纸上字迹成行,却并非是她之前惯用的那一手漂亮的簪小楷,而是笔力劲挺,银钩铁画的草书。
……
翌日。
叶璟言与叶雲风一早便去了国子监,同时,叶初棠也听说了叶明泽再次被软禁的消息。
这其实是预料之中,唯一让她感到惊讶的,是这次居然连叶诗娴都不能再随意去探望他了。
“他这是惹二叔动了怒?”叶初棠随手赏了洒扫丫鬟一块银锭,“我还想着,昨天二叔已经见过祭酒大人,今日许是会让明泽和阿言阿风一起走呢。”
丫鬟眉开眼笑地福了福身,左右看了看,这才又眉飞色舞地说道:“可不是嘛!二小姐您都不知道,昨天老爷生了多大的气!闹得比上次二少爷被助教大人送回来还厉害呢!”
叶初棠几人回京后,主动提出不必配那些近身伺候的丫鬟和小厮,平日里只几个粗使丫鬟来几趟。
这些下人一开始很是看不上他们,来做事的时候也总不见好脸色,但后来发现叶初棠出手很是大方,且脾气性情温柔和婉,便逐渐喜欢来这里忙活了。
再加上叶初棠现在有长公主撑腰,叶雲风又在马球赛上拔得头筹,颇受陛下赞赏,大家对他们的态度自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叶初棠不过随口一问,丫鬟便恨不得将所有知道的消息全都透露。
“这样啊?”叶初棠讶然,又轻轻摇头,“都是亲父子,何须闹得这么僵呢。”
丫鬟小声道:“您可千万别去劝呢,老爷现在气头上,谁的话都不听。”
叶初棠当然没这个打算。
她只是觉得,叶恒突然这么做有些奇怪。
他昨天还专门去见了祭酒大人,想也知道都是为了叶明泽,可一夜之间,他竟直接将叶明泽锁起来了。
或许……是该去找叶明泽问上一问?
“二小姐?”
小厮从外面小跑而来,
“您有贵客到访!”
叶初棠给小五摇扇的手一顿:“贵客?”
小厮殷切笑道:“就是韩公子啊!他专程登门拜访,就是来见您的呢!”
……
叶初棠来到前厅的时候,韩尧已经在了。
看到叶初棠,他立刻起身。
“叶二小姐。”
许是因为忌讳长公主,他如今待叶初棠客气敬重了许多。
叶初棠唇角微弯。
“韩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韩尧晃了晃神,只觉她这一笑,仿佛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失色。
“哪里,本就该是我——”
叶初棠温声道:
“韩大人如今被停了职,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韩公子竟还能抽空来此,真真是好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