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晋王,多学习晋王爷的安分守己和谨小慎微,那才是能熬死先帝的藩王。
再瞧瞧面前的文王,就连与他相交不久的穆老将军,都难免为此忧心忡忡。
文王的事迹,就算是远在西北的穆老将军也有所听闻。得亏是如今的陛下是一位心气好的仁君,不然……
穆老将军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酒气尽数散去。
在和文王讲完自己的担忧之后,文王还执著的想要和老将军继续商谈。
烛火点的更亮了,火焰微微摇曳着,像是优雅舞姿的少女。
暖色的光芒映照在棕色的桌子上,落在那老人的白发上,落在那青年炯炯的目光中。
“老将军以为,我等该如何应对?”
文王面色认真,他先是自己从内心思索了一番,但是却没能有一星半点的好主意从脑子里冒出来。
无奈,他只得言辞恳切,目光希冀般的望向穆老将军。
穆老将军面色一僵,随即是一阵苦笑,那笑容还带着几分凄凉和悲切,让文王都不得不为之触动。
“老将军为何愁眉不展?难道我等就没有办法抗击那狗贼蛮夷?”
文王很是不服气,也不乐意让老将军沉寂于这种失望之中。
少年气盛,便是什么都不怕。天塌下来,他就去撑天,地陷下去,他就要去抬地。
这般的少年意气,让穆老将军目光有些失神,他望向文王,却又像是对着文王想念着什么。
“王爷说的有理,是末将着想了……”
老将军也不得不服老了,他对着文王笑呵呵的说道,一扫之前的犹豫和悲观。
“如今这青夷人用的是阳谋,我等只得静静等着,见招拆招罢了。”
穆老将军安抚着。
文王点了点头,他也是做如此想的。
“确实,见招拆招,咱可不一定会输。”想到这儿,文王的精神振奋,说着就要和穆老将军继续把酒言欢。
幸亏穆老将军急忙推脱了过去,匆匆离开了营帐内。
只留下了文王和守在一旁的亲卫。
文王想来是没有独酌自饮的习性,便放弃了继续饮酒的念头。
他吹灭了营帐内的烛火,整个人倒在床上,倒头就睡。
不一会,在营帐外守夜的亲卫就听到了文王打呼噜的鼾声阵阵,连绵不断。
……
第二日,文王刚刚听着军营里的军号,勉强睁开眼,用着右手捂着头从床上坐起。
昨日的宿醉让文王头痛欲裂,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似乎是要炸开一般,无时无刻不带着撕裂的钝痛。这痛楚让文王不自觉的龇牙咧嘴。
“呲,这酒倒是真烈啊……果然军营不该饮酒……”
文王一面嘟嘟囔囔的自我批评着,一面脱下昨日的衣衫,换上新衣。
“殿下,有军中急报!”
就在文王正磨磨唧唧的穿着衣服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亲卫着急的声音。
军中急报?
文王高声对着外面说道:“快进来。”
说话间,他合起衣衫的手更快速了些,此时他已经勉强穿上了里衣,正在套着盔甲。
“殿下,今日早间,守城的卫兵发现了青夷斥候的踪迹,恐怕青夷贼心不死,还意欲作乱。”
亲卫掀开门帘,眼观鼻鼻观心,沉着恭敬的对文王如此说道。
文王穿盔甲的手不停,等到一身铠甲穿着完成后,文王一手拿起架子上的头盔,转身快步的出了营帐。
那侍卫连忙跟在文王的身旁。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交流着信息。
“只有守城的卫兵发现了?什么时候?多少人?”
亲卫瞥了一眼文王,此时的文王面色严肃,看不清神色。但是话语坚定,整个人就宛如高俊的山峰,仅仅是站在他身边就感觉到安全。
“丑时就有人在恍惚间看到,不过那时候夜黑,没敢确定是否是人影。”
“之后卯时又有守卫看到,不过这次是看着个真真切切。”
二人话到此时,已经走到了大帐附近,那亲卫也住了口,恭恭敬敬的站在大帐外侍立着。
文王掀开大帐的门帘,大帐内满是叽叽喳喳吵作一团的将军们,即使老将军有的头发都白了,还依旧声音洪亮,正争执的不可开交。
文王径直走过众人,坐在了主位之上。
如今他手握兵符,是名正言顺的主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不能推辞,只能坐在那高位之上。
不过坐的高就看的远,文王坐在那深棕色垫着兽皮的大椅上,扫视着营帐内依旧还在争执的众人。
不一会,所有人的声音都渐渐低,之后变得悄无声息。
见到大家都这么识趣,文王也就没有追究这次众人的失礼行为,他用手敲了敲那棕色的黄梨木大桌子,桌子沉闷的声音回响在寂静无声的营帐内。
“诸位将军,如今都知道了今早的军情了吗?”
文王和蔼的对着众人温煦的问询道。言语中似乎并无半分责怪的意思。
这让众人大都放下了紧张,热情的回应起来。
“知晓了”
“自是知道。”
众人的声音应和着,有的清亮,有的低沉,有的苍穆。
文王见到众人的反应,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此时可不小,还得诸位将军们都重视起来。我等加强城防,小心蛮夷人的阴险手段为紧。”
说着文王皱起眉头来,似乎是对青夷人十分厌恶。
“说起来,青夷人此次这般探查,或许可能有夜袭的打算。”
文王转头看向穆老将军,见到穆老将军一手抚摸着胡须,一面对着他点头示意,文王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看来自己的推测并非无的放矢,就连穆老将军这样久经沙场的猛将看出了青夷的图谋。
这样让文王已经在心中有了成算,他在心中稍稍盘算了片刻,随后就开始布置城防。
亏得上一次他截击青夷人得到了胜利,今日才能有权势、有底气去驱使着这些资历都比他更高的将军。
“王小将,城北的布防……楚将军后方……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