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人走了……
那个男人的确是冷酷的很,对一切都计算的分明。
这让住在别苑里的人都紧张了起来,虽然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但是好歹还可以斗斗嘴。
李彦成的天赋已经被天下人看到,他的才华已经展露了出来,这对大夏倒是加分项。
“安乐很好。安乐……单于他,并不想要我们回去……”
他不是一个会听从别人命令的人,即使那个人是阿义时。或者说,除非那个下命令的人是乌咸,除此之外没有人能去做他的主。
这个她名义上的丈夫的死讯,并不能让他难过。可是为了她如今的爱人,她倒是愿意为他烧烧纸,装模作样的抹抹泪痕。
姜思乐不爱饮酒,也没有买酒囤聚在家里的爱好。离这里最近的酒家都是在城里,有好几公里的路程。
阿义时有她的慰藉,而乌骑?那小子命硬的很,当初在穆尔坎的时候是这样,而如今也没有那么容易垮下来。
姜思乐从前倒是没发现他还细心的会倒弄着这些玩意。
但玄清子在茶道上颇有造诣。
毕竟那时他手下才多少人,他就算是如何排兵布阵,也比不上他的一只青夷铁骑。
“噢”
就像是姜思乐曾经估计的那样,乌咸的死讯对乌骑和阿义时来说影响很大。
说和,姜思乐拉起阿义时的手,认真的对他说起自己对于这件事情的见解和顾虑。
伴随着秋季多雨的天气,姜思乐终于成功的将自己折腾出了风寒来,如今就只能靠在床上,看着那瓶里的早冬梅。
“他正是意识到自己死后,乌骑不会那么老实,所以才会让我带走他。”
那段时间是极少数她来照顾阿义时的时候。
姜奕也算是明君,仁君,颇有君子的风范,可这一点也不像是老皇帝,更比不上乌咸。这倒是让姜思乐不好决定,无法做定论。
等到其他人问起她的看法时,姜思乐就拖延推迟着,或者就干脆说不知道。
有时候两个人都消失不见,等到回来的时候,姜思乐能看清楚他们通红的眼眶和布满血丝的眼睛。
他的手放在姜思乐的肩膀上,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她的面庞倚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直到入眠。
她对着远方战场的方向,为李彦成烧了黄纸。
让人不自觉的,满心,满眼都是他。
直到那次在内战中,李彦成显露了他的才华。
但天意莫测。
“乌骑他想要回去,祭奠单于。”
这里的人,茶道繁琐,甚至用料也很是下人,还有放椒之类的。
姜思乐的眼神中划过一丝了然,心道,原来是这件事情。
比如,秘密。再比如,死讯,尤其是敌人的死讯。
正因为这知之甚多,姜思乐对于大夏并不看好。
她想,将李彦成的尸首接回来,埋葬到京都郊外。
她思索了很久,大概有一个上午那么久,这段时间她做足了心理准备。
跟着她来到泰山的这些天,阿义时几乎是陪在姜思乐的身边,帮助她完成每一件他可以代为完成的事情。
那人有何手段,心机如何她一概不知。
又过了有十多天,有消息传来,两边要打仗了。
估计是去买醉消愁了,一般这种状态下,他两三天后才会回来。
但是当阿义时也开始这样的时候,就让姜思乐有些揪心。
那一次之后,就像是他们关系的断绝,尽管他们本身并不熟稔。
曾经的轻蔑的敌视,也便成了认同。
她说的是实实。如今她眼前的幻影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姜思乐已经意识到自己曾经的大意了。
姜思乐最终还是忍不住说道。她不愿意让阿义时去做这个坏人。
不过是威胁和合作的关系罢了。
那时,姜思乐看向阿义时,只觉得他温柔的就像是一个活菩萨一样。
换到现代,这能算是二级残废吗?
“这是他的决定,也是他的遗愿。”
姜思乐缓缓的将这一切说了出来。
曾经在和亲的路上,他和李彦成很是不对付,那时的他倒是蛮看不起这个只会排兵布阵的呆子。
阿义时也是很爱喝酒,或者说草原人都是爱好烈酒,那是美味佳酿,琼浆玉露。
她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
不过之后这人就被阿义时教训了一番,等到他哭着喊着不会再犯赌戒,才将这让提溜回别苑来。
等到吃完午饭之后,她就拉着阿义时打算问一个水落石出。
但反过来,对于李彦成和姜奕,姜思乐倒是知之甚多。
毕竟乌骑是极少数能在这里和他说说话,聊聊天的人,而其他人对他是惧怕和排斥更多。即使是那些青夷人。
直到阿义时关切的拉着她的手,姜思乐才发现自己已经浑身无力,宛如掉进了冰窟窿一样。
在得知乌咸已经死了的时候,姜思乐没有多少意外,但是在表面她还是表现出了几分哀伤。
“那你呢?”
但是他很是适度,跟着姜思乐在一起之后喝的酒少了,反而爱上了喝茶。
阿义时坦白道:“这几日他在和我商量着,想让我来问问你。”
阿义时那时才对他有所改观。
乌咸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姜思乐就意识到乌骑会起这方面的小心思。
当时写信的人,和收信的人都没有多想,怎料到最终竟然一语成谶。
姜奕接到信之后痛哭不止,之后同意了姜思乐的这番请求,着人特地去成州将尸首带到京都来埋葬,也算了却他的一番心愿。
姜奕在写给妹妹的回信时,难得的……有些踟蹰了。
他甄词琢句的认真写了几片草稿,但是最终都被他随手的揉成一团,丢弃到一旁。(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