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夏
一场正大的婚礼刚刚结束,这场万民同庆的,正是姜奕的新婚。
他今日难得一身红衣,风流倜傥,嘴角的笑意这一整天都没有停止过。
就在刚刚的婚宴上,姜奕一时高兴,那杯中的琼浆玉露饮多了,如今人已经是昏昏沉沉的靠着在椅背上。
傅晟今日也饮了几杯,但他酒量不错,而且身边的人看着他那一张冷面也不敢硬给他灌酒。
谁人都知道,这位淮河郡王世子是个硬茬子,哪个敢去碰他的眉头?
今天他也不过浅浅饮了几杯朝中元老所敬的酒盏,多半还是他自己敬的旁人。
尚且保持着清醒的傅晟招了招手,侍候在一旁的两个小太监快步凑了过来,傅晟扶起仰着头坐在龙椅上傻笑的姜奕,还让那二人搭了个手,可算是将姜奕扶到婚房的门口。
再往里就不是他应该进去的地方了,傅晟尚且还停留着些许理智。
他将人交给守在婚房外的嬷嬷和太监们后,就转身离开了。
夜晚的微风带着三分清凉,傅晟在回到大殿的路上不由得抬头望着那头顶的一抹月色。
被云朵隐隐遮掩的月亮只有微弱的光芒,但是那微弱的光芒却普照在大地上。
银白色的月光像是冬日的一层银霜,将整个世界寂静了下来。
傅晟不由自然的想要伸手去触碰那月光,但不管怎样追寻,他都触碰不到。
也许,有些东西,就是永远求之不得的。
傅晟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和从前一样跳动着,但也和从前一样,装着一个人。
那个人……
不可说,不可言,不可提,不可思恋。
她就像是傅晟的禁忌,是他溃烂的伤疤,或者早就失去却恋恋不舍的……那样东西。
也就只有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它才宛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傅晟的脑海之中,他闭目之后,看到的任何地方。
傅晟在一薄凉的夜风之下,渐渐走到了荷池旁,他在荷池畔停了下来。
幼时的他曾经和那个人在和荷池边嬉戏,他依旧记得她明媚的笑意。
那时,他曾以为他们会永远待在那美好的时光里。
也许……她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的王妃……
那年,他十三岁,安乐十岁。
如今,他已经二十三了,而安乐也是二十岁了。
可有人给她过了生辰?可有人待她好?
傅晟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微笑,好像他的笑容本就是这般的苦涩。
他终于记起来了,安乐已经成婚了,已经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在那该死的异邦之地,那他永远去不的地方。
如今,似乎连再次看她一眼都已经成为了奢侈。
这个想法出现在傅晟的脑袋里时,他已经重新回到了那觥筹交错的大殿上。
仿佛,那灯火通明就像是一剂良药一般。
只有这样,他才能忽视那绞心的疼痛,忽略已经将一团糟的心。
待到晚宴结束,已经是夜半时分。
傅晟是最晚离开的这批人,等到载着他的马车出了宫门,缓缓行驶到他的府邸时,那曾经被黑云遮盖住的月亮再次显出它的身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