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诡异的僵持气氛中,他们二人都冷漠的看着对方,都在敌人的眼神和表情中寻找任何动摇的证据。
“一半的青夷,和王宫的财宝都归你所有,孤还不够大方吗?”
乌咸试图缓和语气,但他说出来的话已经硬邦邦的,让姜思乐不由得的皱起了眉头。
“当初你给我的承诺可不是如此……”
当时对着姜思乐,乌咸也曾和蔼的说过之后放她回青夷的事情,但看来,乌咸的确是擅长说谎和欺骗。
对着乌咸变化莫测的说辞,姜思乐冷冷嘲讽着这个男人的变化无常。
“这样如何?孤带着阿义时离开,此生再也不回青夷。”
姜思乐紧紧盯着乌咸的眼睛,似乎想探究些什么,但或许只是想表达她的真诚。
“这不成。”乌咸缓慢的说道,他眉毛轻挑,那苍老的脸上显现出一丝野性。曾经他还年轻时,就已经成为草原的王。
“你可能还不知道孤承诺代表着什么?”
接下来,乌咸的语气轻微但极具诱惑性,让姜思乐都不由的沉浸在他的描述当中。她不得不猜测,在这几十年里他可能是草原最强大的野心家,或者说,诱惑者。
“一半的青夷——也就是说。只要你得到阿穆的支持,整个青夷的军队都能归你调配,整个青夷的人都听你的差遣,不论他们是贵族还是平民,是士兵还是将军……甚至,”
姜思乐听出说到这里时乌咸带着一丝犹豫,但之后他继续说道。
“整个青夷,这个草原上最强的国家都将听从你的驱使,因为你的叹息而伤心,因为你的愤怒而畏惧。”
“青夷王室几百年来珍藏的宝物全都归你所有,任你处置。那里面有从大夏和其他部落得到的稀世珍宝,从南海的红珊瑚,到各种珍奇的珠宝玉石,无所不有。”
“孤给你的——是一条安稳而高贵的路。”
当乌咸那具有诱惑力的声音停止时,万籁俱寂。
但对姜思乐来说,成为一个国家的王者和成为一个流浪者有区别吗?
她已经尝试过各种各样的生活。
一个舞蹈演员?一个三无机构的舞蹈老师?一个国家最受宠爱的公主?抑或是被冷落的王后,按照这里的说法应该叫‘阏氏’?
一个新的经历固然有趣,但她想,她也有必须要坚守的东西。
“你不应该拆散我们。”姜思乐冷静的说道。
“其实,阿义时最初回到青夷坦白的时候,你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吧?”姜思乐一点一点的在过往的经历中抽丝剥茧。
“那场未完成的婚礼,是不是就是你原本打算为我选择的借口?”
姜思乐指的是,她第一次由乌骑的带领下到狼喉的时候。
那一天,乌骑被流放,而她的婚礼意外‘终止’。或许在其他人看来,婚礼并没有终止,因为他们已经拜了天地。
但,也只是拜了‘天地’而已。
最后的流程没有继续,这也给了未来的人辩解的借口。
乌咸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看着他的表情,姜思乐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