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做大了,视野也就不一样了。”白柳能清晰感觉到内外差异带来的冲击。
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宋嘉应不置可否,恰好广播响起,一家三口连忙上火车。
第二天一早,在三人好脾气快消磨殆尽的时候,火车终于抵达了永宁县。
他们终于回来了。
夏天坐火车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再加上如今坐火车的人越来越多,白柳下车时闻了闻自己的衣袖。
“嗯,味儿挺正,一股子馊味。”她说着有点想吐。
糖豆没比她好多少,一脸虚脱的模样靠在宋嘉应身边:“好热,啊不对,是好臭。”
宋嘉应提着行李,眼明手快地拦下一个接活的板车:“大兄弟,捎我们一程吧,我们去向阳大队……”
还没等他们多说,大兄弟立即答应下来:“行啊,那我正好过去,上来吧。”
赶马车的大兄弟是个健谈的人,路上和他们话家常,嘴巴就没停过。
从说火车站最近接送人的钱好赚,到家里儿子要结婚,最后说到了人的变化。
“看你们的打扮,是省城回来吧?本地人?”
宋嘉应笑道:“是啊,我媳妇是向阳大队的人,我们从京城回来。”
没有必要隐瞒这些事,小地方根本没有秘密,过几天就会传开白柳回来的消息。
赶马车的男人一顿,不可置信地回头:“白柳?哎你是白柳又嫁的男人?”
宋嘉应、白柳、糖豆:……
离谱啊,不认识白柳的人,却知道白柳的名字,而且什么叫她又嫁的男人。
恶评,纯属恶评啊。
白柳瞪了宋嘉应一眼,都怪他!
“我是白柳,这是我的丈夫宋嘉应,”她没忍住多说了一句,“他是我女儿的爸爸。”
男人不解。
宋嘉应清了清嗓子:“只有我一个,之前因为一点事情,我改过名字。”
男人似懂非懂,宋嘉应顺势转移话题:“现在赚钱还行吗?”
“还行,比以前肯定强点,但比不上你们向阳大队的人。”男人说着露出羡慕的神色,“你们向阳大队的人就是能干,前段时间传那个周向南被钢铁厂开除,真假咱不知道,但周向南现在从钢铁厂出来,直接承接下纺织厂新厂区那边,说是要盖楼房。”
“真能干,同样是人,你说差别咋这么大?”
白柳眼睛闪了闪,下意识看向宋嘉应,示意宋嘉应多问几句。
宋嘉应点头,随后问男人:“纺织厂的地方能给私人?纺织厂能乐意?”
男人撇撇嘴:“那边地方是人家部队的,纺织厂管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