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和糖豆离开广省之前,吕平婉和宋景云并没有给出明确回答,也就是说宋嘉应什么时候回来都是未知数。
他们不能一直等着,有太多事需要处理。
白柳计划提前去京城,准确来说应该是回京城。
她在永宁县的牵挂似乎只剩下家人,昔日的事业和工作已经告一段落。
原计划她将在暑假接糖豆去京城,再和宋嘉应一起办理糖豆的转学,但宋嘉应离开,她要忙碌的事情也变多。
友谊商店的工作她依旧需要,且京城的房子、糖豆的户口和入学、辅导书的出版……花钱和赚钱两件事围绕着她。
京城那边她已经去信让谢雪艳问清转学所需手续,八月初,她就带着糖豆坐上前往京城的火车。
没想到路上竟然遇到想不到的人。
“何胜男,你怎么在火车上?”她定睛一看,卧铺对面竟然是何胜男。
她不是在省城读书吗?
何胜男也非常惊讶,尤其看白柳带着糖豆,眼神一转:“这趟火车去往京城,你不也是带着糖豆去京城,你要抛弃吕非?还是吕非抛弃了你?”
白柳无语,这人脑子里的事就不能脱离男女关系吗。
“我带糖豆转学到京城。”她避开宋嘉应的话题。
想来何胜男与向阳大队已经没有什么联系,前段时间她说出宋嘉应就是吕非后,向阳大队的社员议论了很久。
何胜男竟然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在向阳大队多年,何胜男到处结仇,能安安稳稳上大学恐怕已经是大家心善。
白柳回答过何胜男的问题,便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转学?”何胜男听到回答有点惊讶,“你还真要在京城扎根啊,不对,你快毕业了吧,但你是工农兵学员,你重新分配了工作?”
不等白柳回答,糖豆的思路被打断,直接插话:“当然是因为我妈妈考上了研究生,何阿姨。”
糖豆也在下铺,瞥了何胜男一眼便揉揉眼睛放下手里的笔,开始低头津津有味吃小零食。
白柳在上火车前嘱咐她不要上车看书,对眼睛不好,糖豆不敢看书,却时不时在纸上写写画画。
“研究生?!”何胜男尖叫出声,引起周围人都看过来。
白柳抱歉地对转过头的人笑笑,阻止何胜男乱叫:“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激动,我可不想和你打到公共厕所。”
她想起何胜男在向阳大队创造的奇迹,几乎每年都要和人打架打得不堪入目,有时玩下水道的泥巴,有时更是直接打到茅厕……她想起就心有余悸。
不好意思,她没有特殊癖好。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何胜男顿时像战斗的公鸡,“那是我想打吗?还不是她们嘴贱,你是本地人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当知青的苦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