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坦言告诉黄凤来自己要到纺织厂工作。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保密,但她信任她妈,这几乎来自于本能。
只要她拿回接收信,她有工作的消息其他人也很快就知道,隐瞒是暂时的。
别人知道或者不知道无所谓,她担心的是何胜男会利用先机捣乱。
第二天一大早,心情激动的黄凤来一大早跑来敲门。
天知道她有多担心小女儿睡过头,这可是纺织厂的工作,哪怕晚了几年,也终于来了。
她的女儿,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妈,你这么早——”白柳打着哈欠开门。
“早啥早,”黄凤来急匆匆给她整理头发,“你快走,拿好东西,手里还有没有钱?今天是不是不能去食堂吃饭,你现在也不能吃,刚吃完饭灌一肚子冷风不好……”
白柳晕乎乎听着黄凤来的嘱咐,最后不忘把呼呼大睡的豆托付给黄凤来。
“妈,你等会儿打奶记得拿购奶证,我可不白让你白跑。”她不放心,又从柜子里取出一把钱,“妈你先用,不够我再给你。”
“别给我省着,你多补充点营养,我还等着你帮我带豆呢。”
“反正我现在有工资。”
黄凤来皱着眉头看她,但一看她倔强的模样,知道不答应,白柳今天就不会离开。
“行行行,知道了,你去吧。”黄凤来想了想,“我两天去一次吧,等下把壶给我,这天气牛奶也不容易坏。”
白柳笑着穿好衣服,亲了亲豆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又揪了揪她的耳朵,才终于放心离去。
如今每个月有沪城的工资,还有县纺织厂的工资,她的生活只会越来越顺利。
等这段日子忙过去,她也要开始为沪城第二纺织厂想新的设计图。
她可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谁知道呢?
万一以后有机会去沪城,那才是名副其实的大城市。
白柳顶着寒风,第一次觉得去往县城如此轻松。
她到达的时间很早,且直接在永宁县红星纺织厂的门口,恰好看到高永昌步行而来。
“高厂长,”她立即改变称呼,微笑却不失亲近,“今天麻烦你了。”
在纺织厂门口,到了公家,自然公事公办更好。
哪怕人尽皆知她是高永昌的亲信,但该有的礼节必须有。
“走,进,我们等下厂委开会,你稍等一会儿就行。”高永昌昨天已经见过朋友,此时只剩下知会其他几个副厂长。
他要再拼一把,其他人能奈何?
白柳被高永昌留在会议室外面,她几乎听不到会议室内说话的声音,间或有几人路过会议室,纷纷打量着她。
“同志你好,你是白柳吗?”忽然有一位大姐上前主动与她握手,“你好,我是向桂兰,你叫我向大姐就行。”
白柳迅速判断出对方并未有敌意,又恰好是这个时间而来,十有八九是高永昌特意安排的人。
很好,女同志也能放心。
“向大姐好,今天麻烦你了。”她现在知之甚少。
向桂兰满脸笑容:“应该的,是你帮了我们,我听姑姑和姑父说了。”
白柳瞬间明白。
她刚刚仍好奇向桂兰对她的态度太亲切,原来是“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