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延龙殿内,你向本相求助时,可不如现在威风。”
七年前,六皇子误杀了一位朝中官员,好巧不巧,那时候宗政无言刚好在场,目睹了一切。
为了免受先帝责难,六皇子将所有罪责都推给了宗政无言,再加上六皇子的生母宁妃在一旁添油加醋,宗政无言一个无依无靠的异国质子,自然是百口莫辩。
那时他正好在延龙殿与先帝议事,宗政无言便将求助的心思放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他那时刚刚入朝不到一年,权势不稳,自然不会多管闲事。
反正为了避免两国战事,先帝定然不会杀他。
不过好在有长公主进殿求情,才让他免了皮肉之苦,仅仅只是禁足了三个月。
可就偏偏在这三个月里,六皇子与宁妃纷纷死于非命,根本查不出死因,为了避免引起惶恐,当时只能草草了事。
这也成了迄今为止,宫中的一桩悬案。
宗政无言也想起了当年一事,却无所谓的勾勾嘴角:“右相也是,与七年前截然不同。”
“当年的右相为人谦逊,身处朝中,哪有如今这般游刃有余。”
说白了,他们都是一类人。
他不知道容钦有什么样的过去,可他有预感,容钦与他一样,都是从深渊里爬出来的人。
“行了,本相过来不是听你说这些闲话,你不好好在北定待着,跑回来做什么?”容钦不想多说,直接开门见山。
“右相急什么?”宗政无言不紧不慢的转过身,随手揪住了一片树叶,轻轻扯下:“人还没到齐呢,再等等。”
还有人?
容钦斜靠在树上,不动声色的问:“已经这么晚了,你还在等谁?”
宗政无言但笑不语,随后意味深长的道:“自是你那冒名顶替的夫人,隐瞒行踪离开帝都的当朝国师。”
“你知道她是裴祈?”容钦来了兴趣,挑眉道:“据我所知,你们北定的传音秘术并不能作用在没有内力的人身上。”
“那个客栈里到处都是三百影卫,稍有风吹草动便会引起戒备,我倒不知,你会用什么办法把裴祈引到这里?”
宗政无言将手里的树叶丢掉,单手摸在身侧的树上,随后轻轻一按。
远处,石板错位的声音传来,一条幽暗的密道便出现在容钦面前。
宗政无言一边走向密道,一边缓缓道:“右相以为,我若不想让国师发现潮州的地下卖场,她又如何能发现呢?”
“国师大人她心怀善意,撞见了什么东西都想要救一下,她这样的人,可比右相容易拿捏。”
容钦闻言,双眸微眯。
他说的,是那个叫星落的小屁孩儿?
“你才是东西。”
就在此时,容钦的头顶突然传来一个稚嫩的童音,只见一个纤瘦的身影从他上方略过,稳稳的落在了宗政无言身边。
正是星落。
而后,便是裴祈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她喘着粗气,单手扶着一棵树,还没来得及缓过劲来,便见她眼中满是惊讶与错愕。
而后,是下意识的警惕与戒备。
星落将手上的搜查令丢给宗政无言,而那封邀请信,则在她手上猛然碎裂,化成一地碎片。
她转过身,露出一双小虎牙,笑吟吟的看向裴祈。
纯良无害,却又与之前的痴傻截然不同。
“裴姐姐跑的真慢,害我一路走走停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