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看的眉头蹙紧:“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溟沧的笑意分外渗人,只见他转过身,缓缓绕过桌案走到江月怜写信的位置,随意拿起了一只毛笔沾了墨,学着进门时她的样子勾画起来。
“既然皇姐不懂朕的意思,那朕便再说明白一些。”
“其实朕在进门时就已经提醒过皇姐了,近日朝中出了北定奸细,将我国朝事尽数传回北定,扰我大晟边境不安。”
“而这封信,虽说皇姐是写给老师的,但也……一样可以是写给北定的不是吗?”
“这一切,都是朕说了算。”
言罢,江月怜满眼的不可置信,脚步不稳的晃动了两下。
眼前的江溟沧仍旧是笑着的,一如往日那般漫不经心,温柔之至。
可面孔之下,难掩的陌生、残忍,让她以为江溟沧根本就是换了个人。
他的解释再明白不过,如今,她大晟长公主,竟在他口中成了通敌叛国的罪人、奸细……
原来裴祈被污蔑成罪臣,口不能言的屈辱,便是如今这般吗!
也不知是对他的失望还是害怕,江月怜的眼眶瞬间湿润,绵软的眼眶根本无法阻止愈发不可控的泪水,只能放任其翻涌而出,从她的面颊上一颗一颗的滑落。
她哽咽着吞了一口口水,借此也吞下了险些抑制不住的哭声。
之前让她想不透的事情,也逐渐有了眉目,她盯紧了江溟沧,试图寻求一个答案:“莫非……北定起兵之事,也与你有关?”
江溟沧闻言,执笔勾画的动作略微一顿,结果显然不言而喻。
“皇姐猜的不错,若非没有北定起兵,朕如何才能支开崔少恭呢。”
江月怜心跳失了半拍,双腿不自觉的软了下去,一个不备跌坐在了地上。
也愈发觉得,江溟沧变得可怖。
他一朝皇帝,竟敢通敌!
言罢,江溟沧将手上的毛笔随意丢在一侧,俯身坐在了软椅上,单手慵懒的撑着下颌,饶有兴趣道:“唔……朕差点忘了,倘若没有皇姐,朕与北定这场交易,倒也没这么顺利。”
“话说回来,朕还要多谢皇姐呢。”
江月怜止住了眼泪,茫然的抬了抬头,对他说的话理解的云里雾里。
这与她有什么关系?
江溟沧看出了她的疑惑,不徐不缓的扣了扣桌案:“无妨,皇姐只要见到一个人,马上就会明白了。”
话落,江月怜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门外突如其来的阴影。
随后,便是一身暗紫锦衣的挺拔身影闯入视线。
等到江月怜看清了来人的面貌,就连呼吸都瞬间停滞了。
这人她认识的……
北定四皇子,宗政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