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母想得简单,她以为自己不说话,就能帮儿子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
小儿子丢了,二儿子为了找小儿子离家出走,两人俱是音信全无。
唯一的长子,虽不成器,却也不能再出差错。
但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全。就算杨母不说话,大家也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从杨母的表现来看,沈盈夏觉得,杨贺能有今天,首先要感谢的便是他的阿母。
纵容孩儿至斯,已经不能再用溺爱来形容了,而应该说是捧杀。只不过这种捧杀,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的。
村长是个公正的,但这瘸了脚的老媪又实在是可怜。大家多年邻居,往上倒几辈,彼此没准儿还是亲戚。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杨母的腿脚,一时间也养不好。
万幸的是,由于顾倾之,她们发现得及时,做好了防备,沈盈夏实际并没有损失什么。
若杨贺远走他乡,终身不再回来。那孤独地度过余生的杨母,也算是得到了于她而言最严厉的惩罚。
在这件事情上,大家出奇的默契,都闭口不再提及杨母,只说杨贺这个儿子的不是。比如,他明明看见阿母重伤,却还能狠下心逃跑之类的。
眼看着就要到辰时了,沈盈夏同铃兰核对了竹简上刻录的物资单子。
看着长长一卷竹简,写得满满登登,她的心在滴血:这得多少银子啊?必须得努力挣钱了!功德虽好,但费钱啊!
沈盈夏深呼吸,平复了心情,这才领着铃兰等人到村口,同卫一接头。
在村头柳树下等了片刻,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大群人,骑马的、拉车的,隐约还能看见穿官服的。
沈盈夏心内一动,眯起眼睛眺望,队伍前头有个穿着宝蓝色直裾单衣的男子,骑在一头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