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夫君你这样自卖自夸的。”
他见她笑颜如,不似刚才那么落寞,便坐到她身旁,将人轻轻搂在怀里。
一旁的玉秋见此,低下头道:“这里风大,我去给姑娘拿件披风吧!”
说完便识趣地离开了。
方书怀见亭子里只有他们二人,问道:“刚才夫人在想什么?”
还是这个问题,但徐妙音却不想回答,那些隐藏在心里的晦暗,却也不是时时都能说出口的。
又何必宣之于口,让关心自己的人担心了。
何况只有改变晦暗的因,才能得到光明的果。
那样才能真正让自己心安。
她摇了摇头,说起了另外一桩事来,“秦战跟在你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你可有发现什么不一样的?”
方书怀微眯了眯眼,抚着她肩膀的手顿了一息,垂眼看着怀里的人,反问道:“你怎么想起问他?”
她靠在他怀里,并未察觉他的异样,似是忆起了什么一般,笑的柔和,“娇娇似乎很喜欢他,他要是对娇娇也有心意,我也不会反对的。”
爹爹入狱的那段时间,她几乎没有时间管徐皎月,都是秦战时而会去陪伴娇娇,她多少是感激他的。
“不过,这两天怎么都没见着秦战跟着你?”
方书怀闻言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眼看了看那墙处,便垂下了眼,正好对上了久等他不答,抬头向他看来的徐妙音。
他的眼眸带着些冷意未散,让徐妙音微愣了一下,又仔细看了看,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只听他说道。
“我让他去办些事情,这几日自是见不到他,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
“你什么时候让他去的?”
“昨日,你醒了以后。”
也就是说秦战自昨日起便不在府里,而云香却说,娇娇和他去郊外跑马?
谁在说谎?
她昨天醒来确实没看到方书怀,是那时吗?
他那时正在安排北上运粮的事,有什么重大的事,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去办?
她的双手抵在他胸膛,有些忐忑地问:“你让他去办什么事情了,需要几日?”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似乎想在他平静的面容上寻找着什么不同来。
他低眼看着徐妙音抵着他的手,纤细莹白,却紧紧握成了拳。
他缓缓抬手,包握住,抬眼看向她,眼底划过一抹受伤的神色,随即转暗,轻声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她知道他一向聪敏,却从未怀疑过他的真心,她只是不放心,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有半分的意外。
她正想和他解释,去拿披风的玉秋这时走进了凉亭,她面有急色,匆匆禀道,
“姑娘,云香刚刚传话来,说二姑娘跑马伤到了腿,刚被秦战背了回来。”
徐妙音一听便站起身,又想到刚刚她未说出口的解释,回头看他神情落寞,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他撇开了视线,语气淡漠,“夫人且去吧!”
她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等她去看了娇娇再来跟他解释吧。
随后迈步出了凉亭,朝月泠轩的方向而去。
方书怀回头,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直到她拐过了垂门,他才随之垂下了眼帘。
徐妙音刚走到房门口便听见徐皎月那带着哭腔的喊疼声,便赶忙带着身后的女大夫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便看见秦战半蹲在软榻旁,手里正捏着徐皎月的右脚慢慢转动着。
她愣了愣,轻咳一声,提醒眼前的两人。
听见咳声,徐皎月抬头,看见是徐妙音,脸上的神色瞬间就变得委屈巴巴的。
正想哭嚎几声,却见姐姐的眼神看着秦战,一脸的不赞同。
后知后觉的将秦战拉起来,尴尬一笑,叫了声家姐,便不敢再想着诉苦了。
徐妙音示意身后的女大夫带着云香将徐皎月扶到内室检查伤势,见人都进了内室,才将秦战打量了一番。
他人虽低垂着眼,恭敬地站着,但腰背挺直,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个奴仆。
她看了眼内室的方向,走进了一步,试探般问道:“你怎么会和二姑娘在一块儿?”
秦战垂首回道:“二姑娘命小人陪她去跑马,小人的那匹马桀骜,怕它伤到二姑娘,小人才陪着一起去的。”
“那为何姑爷说他让你出门办事,需要几日方回了?”她觑着他的表情,又继续问道。
秦战默了默,却抬眼直直向徐妙音看去,眼底尽是怒色,“夫人若是怀疑小人有不轨之事,大可现在就把小人赶出去,不必这样羞辱与我。”
这时,徐皎月的声音从内室响起,“家姐,你别为难他,他都是听我的,才隐瞒你!”
徐皎月一边说着,一边由云香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徐妙音站起身迎上几步,扶着她另一边,将人扶坐在软榻上,轻斥道;“你就不能老实些!”
嗔怪她一眼,随后转身问着跟出来的女大夫她的伤势如何,女大夫道:“二姑娘的伤并无大碍,只是右脚伤到了筋骨,要好好静养,内服外敷便会好了。”
说完开了药,徐妙音便让玉秋将人送了出去。
徐妙音轻叹口气,便坐在另一边软榻上,喝了口茶,缓了缓自己的语气,道:“你说吧,到底怎么会伤着的。”
徐皎月看了看她和缓了些的脸色,便笑嘻嘻地道:“也没什么,就是姐夫让秦战去祠堂接我,我一时不敢回家,就让秦战牵着小红马陪我去跑马去了,只是回城时错过了时辰,进不了城,才在外面待了一宿……”
说到后面见徐妙音已是冷了脸,便越说越小声。
“这么说,要不是伤了腿,你还不愿意回来了?”冷眼看着秦战,声音已是带了微怒。
“家姐,你别生气,我,我再也不敢了,你也别生秦战的气,他都是为了我好,还一直劝我回城来着,是我自己不愿回。”
见自家姐姐已是在发怒的边缘,她便乖觉地承认自己的错。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她的清誉可就没了?
虽说她不反对她和秦战的事,可人言可畏啊!
徐妙音深吸口气,压了压心里的怒意,语气平静地道:“秦战,今天的事,我不怪你,也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以后行事,多为娇娇考虑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