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他广袖一拂,坐了下来,狐狸般的眸子瞥了一眼身旁的余师爷,眼神交汇,余师爷便立即懂了用意,连忙招呼一旁的衙役,匆忙离开。
不多时,余师爷又带着衙役从外头回来,手里多了几许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布匹,吴用道:“这是你丢的东西吧?”
“……”
沈云初瞥了一眼,眼神疑惑又觉有趣,她丢东西一说,本来就是自己胡编乱造的,怎么的还真的给找出来了,而且还就是眨眼的功夫。
说真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丢了什么。
思及此,沈云初轻笑:“大人,我都还没说我丢了什么呢,您这些东西又从何断定是我丢的呢?”
闻言,吴用眸光一沉,脸色又暗了暗,随即拿出他的官架子,说:“本官说是你丢的,就是你丢的,休要狡辩!”
沈云初见此,也沉了沉眸,继续同他争辩:“可不是我的东西,就不是啊,大人总不能叫我平白无故的扔认下来吧。”
“你、你放肆!”吴用又开始急了:“你到底要不要?!不要也得给钱!本官不想同你这个刁民再多言!”
沈云初也收敛了笑容,此时外头已经涌入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对于吴用的无耻,众人好似都习以为常了一般,皆是敢怒不敢言的。
她回头,看向上座的吴用,垫了垫手里的钱袋,道:“好,我这东西倒是可以给你,就是不知道大人您敢不敢收。”
吴用没说话,只是冷哼一声,示意一旁的余师爷将袋子拿过来,余师爷也并不客气,直接上手抢过。
末了,还不屑的冲她冷笑一声,一边朝着上座的方向走过去一边打开袋子,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来,看见金牌上明晃晃的几个大字,余师爷脚下一滑,小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外头围观的百姓一阵哄笑,吴用赶忙持起惊堂木,大声呵斥:“肃静!”
吴用见此,猛地站起身来,斥责他没用,可此时的余师爷哪里还听得进吴用讲了什么,哆哆嗦嗦、汗流浃背的捧着手上的金令。
他面色发白,吴用接过他手里的金令,也是虎躯一震,余师爷低声道:“是……是巡抚钦差啊!”
场上肃静,余师爷的声音也并不算太小,因此不远处围观的人都瞬间炸开了过,皆面露诧异之色,尤其那混在人群中的被方才那少年唤作“玉姐”的女子。
见此,吴用脑子也是“嗡”的一声炸开了,他拿着手里的东西,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芋,想丢又不能丢,偏偏沈云初还就站在台下,双目死寂一般一转不转的盯着他。
末了,他也只得哆嗦着,捧着那巡抚金令下了台,走到沈云初的跟前,恭敬的跪在地上,将手中的金令双手奉上,颤抖的声音道:“大……大人您息怒,是……是下官有眼不识泰山了……”
沈云初看着他,想着她的所做所为,冷笑一声,抬手接过他手上的金令,道:“吴大人言重了,依本官看,吴大人的本事可大着呢,此世间,怕是没有吴大人破不了的案子吧。”
吴用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吱声,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话里的讽刺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