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禾忙反应过来,垂了垂眸,将目光从她苍白的脸色上移开:“夫人客气了,娘娘惦念着三小姐,是将小姐视作亲闺女疼爱的,小姐病重,娘娘自是心疼的。”
白微雨只是笑笑,并不在说什么,留给她一个略显苍白的脸色,还不忘转头掩面轻咳几声,明眼人都知道,沈云初病重白微雨肯定是担忧她加上没日没夜的照顾,才会如此憔悴。
开玩笑,这病恹恹的妆容,她可是画了一早上,白微雨有百分百的信心可以骗过秀禾。
果然,秀禾看着她,不经意间皱了皱眉,转头再次看向床上的人,沉默了片刻,还是道:“夫人,娘娘让奴婢带了程太医来给小姐瞧瞧,娘娘说了,要瞧着小姐无恙,她心里才踏实。”
白微雨自然是没有拒绝对方的“好心”,点头应允了,程太医上前,替沈云初请脉,半晌,他皱了皱眉头,瞧着并不太好的样子。
“如何?”秀禾低声问着,险些没压制住语气重迫切,白微雨狐疑的看过去,秀禾似乎才意识到什么,忙轻咳了一声掩饰,随即象征性的补充了一句:“小姐她是不是没什么大碍了?”
程太医皱着眉,摸着沈云初的脉,嘴唇张张合合,欲言又止半晌,说不出话来,白微雨站起身,及时帮腔:“是啊程太医,酥酥的病情如何了?”
白微雨说罢,程太医讪讪的收回了号脉的手,眉头紧皱着,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半晌,他才起身,看了看沈云初的脸色,又轻轻拉过她另一只手号脉,良久,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朝着白微雨鞠了一躬,道:“夫人,三小姐的病情确实已经稳定,只是……”
白微雨眸光微闪,程太医止住言语,神色间颇为惋惜,秀禾站在一旁,有些焦急,追问道:“只是什么?程太医,您就别卖关子了。”
程太医看了一眼秀禾,又转头看向白微雨,衍生中有些同情,默了默,他才继续道:“只是,先前小姐病的太重,以至可能烧至心肺头脑,小姐本就体弱,如此,日后恐与官场无缘了。”
言外之意便是:你女儿高烧把脑子烧坏了。
白微雨自是听懂了,她脸色一变,重重的摔坐在椅子上,银杏上前,忙将她扶住:“夫人,您别激动啊,这种事情还不一定,回头咱们再请夜公子来瞧瞧,定会有法子的。”
白微雨坐在位置上,脸上净是绝望,程太医只是微微叹息,拿着东西摇着头离开了,秀禾见白微雨这副丢了魂儿的样子,也没再说什么,恭敬的拘了礼,跟上程太医一道走了。
见两人走出门,银杏忙起身跟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着:“程太医,程太医您先别走,您想想办法,救救我家小姐吧!”
她一边喊着,一直追出了门,可程太医跟秀禾走的很快,没多久就没了踪影。
银杏也只是追出了门,趴在门框上,又吆喝了几句,看着两人像躲瘟神一样走的飞快,直至消失在视野中,她才转头折返回去。
一进屋子,将门合上的瞬间,银杏缓缓的松了口气,走进内屋的时候,白微雨已经坐在旁边,靠在椅子上,悠哉的喝着茶。
沈云初也躺在床上,靠着软枕看书,放在眼底的迷茫和无辜一扫而空,末了,她突然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本放在一旁,问白微雨:“阿娘,我都在床上躺个把月了,马上就是上元节了,我还不能下床吗?”
白微雨端着茶碗的手微微一顿,琢磨了片刻,道:“还得再过些日子,皇后那个人,谨慎的很,此举也并非长久之计,迟早会被她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