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的锣鼓声,还有禁军的急声催促,越来越多的人着急起来。
冲回家里,收拾东西,想要逃命。
有聪明的知道洪灾厉害,匆匆跑回家里,卷起值钱的细软,带着父母孩子立刻就出门逃命。
可这样的人,极少。
大多数人跑回家后,什么都想要带走。
可越着急,越不知道该拿哪样。
家里的一针一线都是他们费心攒下来的,哪样都不舍得丢下。
床铺被褥要拿,锅碗瓢盆也想带上。
就连家里的鸡鸭鹅等家禽都不舍得留下一只。
可一个人只有两只手,就算全家一起动手,能带的东西也有限。
一时间,妇人的着急催促声,男人的呼喝咒骂声,孩童的惶惶大哭声从各家各院里飘出来。
本就人心惶惶,再听到别家的哭闹,本来还算镇定的人也开始慌乱起来。
哭声就跟会传染一样,不但孩童哭,那些慌乱又着急的妇人也忍不住想要掉眼泪。
更有毫无主见的人冲回家里后,扎着双手却不知该从何处着手收拾,只会急得原地打转。
眼见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出门逃命的人还不到十分之一。
协助撤退的禁军看得眉头直皱,忍不住大声呼喝,“现在是逃命,不是出门走亲戚,你们带那许多东西,洪水来了,你们怎么跑得掉?”
凌初也忍不住大声道,“不要带行囊,洪水快来了,逃命要紧。留得性命在,家当往后还可以赚回来。
可若是命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她喊得声嘶力竭,可听的人寥寥无几。
谁都知道命没了那就一切都没了。
可知道是知道,但破家值万贯,丢下哪一样都跟剜心挖肉一般痛。
每一样他们都想要带走。
有禁军看得直冒火,洪水迫在眉睫,再这么磨磨蹭蹭下去,不但这些人逃不掉,他们这些禁军怕是也要葬身洪水。
有人不想管这些不知好歹的百姓,可皇上下了命令,他们唯有遵从。
只能忍着怒火,再次大声催促。
有百姓见那些禁军脸色不好,没敢再收拾东西,忍着心痛留下家当,带着家人离开。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禁军的苦心,依然坚持要带走自己的家当。
眼见有的人家好不容易背着大被子,手中提着大大小小的行囊艰难挪出家门。
凌初也忍不住急得心中冒火。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可撤离的人寥寥无几。
这是在逃命啊,带着这么多东西,怎么逃得掉。
再这么拖下去,怕是都要被洪水淹了。
有些心急的禁军再忍不住,纷纷冲上前将那些人的行囊往下扯,“不准带东西,赶紧走,快离开。”
这些禁军是好心,想要他们快点丢下行囊逃命。
可被扯行囊的妇人却并不领情,死死抓着行囊不愿意放手。
她身边的孩子以为禁军想要抢东西,嗷嗷哭喊着扑上前,要帮着娘亲抢回东西。
家中有男人听到动静不对,冲出来一看,当即气得发狂。不问青红皂白,冲上前对着禁军怒骂推搡。
能当禁军的都不是普通人,他们在京中一受人敬仰,何尝受过这种窝囊气。
恼怒之下,有人也忍不住动手推搡起来。
这一下子,就跟点了火药桶一样,场面越发混乱起来。
眼见场面就要失控,发展成互相斗殴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