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设想。”
“关于小麦……”
夜色渐深,忆慈一连打了几个哈欠,眼中沁着泪光,冲奋笔疾书的周老道,“师父,天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不行!”
周老态度十分坚决。
“你这年轻人怎么熬不了夜呢!”
“还没我这老骨头结实!”
“不就是说两句话吗,有啥好撑不住的,就你这身子骨,怎么去蹦迪?”
“改天让你师兄师姐们好好带带你!”
忆慈木着脸,沉默。
蹦迪?
果然,每个师门都有自己的奇葩传统。
周老泡了三壶茶,俩人坐着硬板凳,从晚上一直聊到了天色破晓,周老的太太也没敢睡觉,一直烧着热茶,在书房外边备着,第二天时,一身疲惫。
周老送走忆慈,抱着写了一夜的笔记本,比当初生了娃还要激动。
“你啊,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注意身体,一整夜写写画画的,你眼睛受得了不?”周老的太太嗔责,“我给你拿了眼药水,一会儿滴两滴,然后好好睡一觉。”
“你辛苦了。”
周老抱着笔记本,仍旧满脸兴奋,回握太太的手,“一整夜没睡,你也睡会儿去。”
周老的太太优雅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可不比你老头子轻松,我还得回学校上两节课。”
“上午?”周老嘿嘿笑了两声,“那中午下课我去接你。”
“嗯,赶紧去滴眼药水,不然你瞎了我可不要你!”
“遵命!文老师!”
一个月的时光飞逝,忆慈‘京大学神’的名号传遍了校园,以至于未来十几乃至几十年,一直有人想打破一个月毕业的记录,却从未做到。
因为有人粗略算过,忆慈看教材只了三天,便直接应对考试,以接近满分绩点毕业。
四月的岚市,樱盛开。
盛大的世界,是浅粉色的。
一年多过去。
转眼入了盛夏,进入了八月。
岚市第一农业基地。
“小师妹,你这ty-o11号也太好吃了,呜呜,吊打师父的10号啊。”
“嘘,师父可伤心了,咱们小点声!嘿嘿!”
“师父伤心啥,他那可是实用性,经济实惠,小师妹研究的这算昂贵品种,产量不如10号,除了早熟,长得好看点,味道香甜点,口感软糯有奶香,抗旱抗涝,其他的,你说,哪里比得过师父的10号?”
“……”
“……师父也就胜在产量了。”
“嘘,净说大实话,师父都没地儿哭去!”
忆慈拿了两根玉米,往实验楼走去,五层的实验楼在大棚的对比下,显得很气派。
忆慈上了二楼,敲响办公室的门。
“进。”
忆慈端着玉米走近,周老正站在窗户边,听到动静转过身,眼睛通红。
忆慈顿住脚步:“师父?被我气哭了?”
“放屁!”周老中气十足反驳,“岚市风沙太大!劳资被风沙迷了眼!”
“气哭什么,你可是劳资的徒弟,青出于蓝胜于蓝,劳资高兴地不得了!”
“师父,尝尝。”
忆慈递给周老一根玉米,周老抓起来往嘴边塞,咬了一口,狠狠嚼了嚼,忍不住动作慢了下来。
周老吸了吸鼻子,“小慈,你不会嫌弃我什么都教不了你吧?也是,我这半辈子,还没你一个十八岁小姑娘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