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中。
忆慈挥退寝宫众宫人,自顾自走进内殿,内殿空旷,金贵的稀有木材打造成世间少有的器物,稀世罕见的宝物摆放在殿内,若是放出一件,便足以引发世人的争夺与追捧。
忆慈余光睨了一眼跟在她身侧斜后方的男人,容貌青艳绝伦,气质矜贵淡泊,如修竹如雪松般,破破烂烂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反而将他衬得更像一个入世之人。
忆慈心中啧啧,暗讽他道貌岸然。
“听闻宋公子是大才,为何想入朕的后宫,平生折损才华?”忆慈坐在软榻上,挑起眼尾,懒声上扬,颇有两分诘问的意思,“难不成,宋公子是个心无长志,攀炎附势之人?”
宋千绝并未羞恼,只是上前一步,将身子放低,再放低,直至整个人半跪在忆慈跟前,仰起头,一双凤眸潋滟又纯粹,仿佛——世间所有的污秽都无法入他眼。
忆慈顿了顿,素手轻抬。
“朕记得,要你不许作恶。”
声音很轻。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陈述的语气蕴着不悦。
“求生罢了。”宋千绝仰着头,黝黑纯粹的眸子像是幼犬,仿佛将全部信任都押注在他的主人身上,“而且,那些事不是我做的,我是宋千绝,一个被陛下眷顾的乞丐。”
“是吗。”
忆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为什么要回来?”
忆慈没有深究所谓的作恶,元淮礼还活着时,暗中做过不少扰乱天下的事,一方面是摧毁大顺应天意,一方面不想大乾灭亡为了私欲,所以他一同针对九洲十七国。
表面上,他又装作清风霁月的清贵公子。
又疯又傻。
被天道劈死,也是他活该。
忆慈仔细瞧着宋千绝,心中暗啧:装的真是一模一样。
她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不会再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