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寂声靠着门窗思索片刻，随后回屋换了身不起眼的衣裳，又等天色更晚一些，这才起身上了街。

他一路慢走，来到纪老大口中提及的闻莺巷，也是空爷曾出现过的地方。

闻寂声向周围的人打听，问到了当地最出名的一家青楼，名为鎏金馆，传闻中的舞姑娘便曾经在那里做过乐妓。

闻寂声记得那家青楼，据纪老大所言，舞姑娘还是由纪老大引见给空爷的。

他略一思索，旋即迈步去了鎏金馆。

*

鎏金馆内。

“怎么又是你？！”妈妈瞪了瞪纪老大，扭身走开的时候还不忘给他一个白眼：

“纪大老爷留步，我们这肮脏地界可高攀不上您，您也小心着些，当心我们这儿的地，玷污了您金贵的身子！”

纪老大任由妈妈阴阳怪气地骂他，只凑上去赔笑道：“哎哟、哎哟，妈妈这样说可真是折煞我了，我不过就是个到处打杂的小喽啰，怎么就‘大老爷’、金贵起来了？”

妈妈停住脚步，回过身瞥他一眼：“哼，狗东西，你还算有自知之明！——起开，别挡着我的道儿！”

纪老大连忙让开：“妈妈请，妈妈请……”他说：“我知道妈妈还生气着呢，这不，我这就带着梅州城最好的点心来赔罪了么！还请妈妈笑纳！”

“去，带着你的垃圾滚远些！”妈妈并不领情，啐道：“你别打量着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主意。”

妈妈眼神狠戾起来，细长的手指戳着纪老大的脑门儿：“你串通着空爷，弄走了我这儿最好的一棵摇钱树，怎么，舞还不够你们使的，还想接着从我这儿挖人？！”

她重重“呸”了一声，骂道：“狗娘养的杂种，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没门儿！”

“唉呀，妈妈你这又是何必呢？”纪老大说道：“空爷给的价钱也不低，你这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你还说？”妈妈道：“我损失了那么大一个宝贝，这一天得少赚多少银子？就他给的那些钱，还不够鎏金馆一个月的销呢！”

纪老大：“这个……是我错了，是我错了。这不，我今日来就是特意弥补我犯下的过错么！”他紧跟着说：

“我今日可带了个好消息给你，妈妈，你不妨听一听？”

妈妈转身就走：“我懒得听你狗叫。”

纪老大连忙拉住她，手上比划了个数字：“等等、等等——空爷说了，若是妈妈能答应他的要求，每个月鎏金馆便能进账……这个数！”

话音落下的刹那，妈妈动作一顿：“果真？银子还是黄金？”

“自然是黄金！”纪老大说：“只要妈妈能每月挑选出十名出色的女子送去槐宴山庄，这些金子必然悉数送到妈妈手里！”

妈妈低垂着眼，那数字在她心头过了一遍，登时乐得眉开眼笑。她握着纪老大的手，露出一抹柔情似水的笑：

“多谢空爷关照、也多谢你，纪老大，这回算是我欠你了。”

纪老大看她一笑，便知这事儿成了：“嗐，谢我作甚，只要妈妈你别生我气就好啦！”

他们俩这厢相谈甚欢，却不曾留意墙外的一侧，有一道黑影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