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今儿那不开眼夜侠竟惹到了他的身上!
还把那本账盗走了!
让柳岩烈那是又急又气!
恨不得将其剥皮抽筋!
但他虽身居灵仓储副司官,实际道行却并不高,只能等在这儿,等那些炼炁士的消息。
突然间,柳岩烈脚步停下,望向禁闭的门外。
因为他突然发现,不晓得从何时开始,门外那喧嚷震天的声响,没了。
沉沉的夜色,陷入了死寂。
柳岩烈眉头皱起。
——莫不然捉住那夜侠了?
但为何没人来禀报?
正当他疑惑之时。
砰!
砰!
砰!
三声叩门声,突兀响起,吓了柳岩烈一跳!
“柳大人……”
微弱的呼唤声从门外传来。
柳岩烈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
黑刀?
他还没走?
他到底想干什么?!
怒而把门拉开!
唰!
但这门一开,打眼一瞧。
那满腔怒火,顿时凉了一大截!
只看那寒冷的夜风里,黑刀的确是黑刀。
但只是一部分。
一枚脑袋,连着一根脊椎骨,满脸惊恐,就那样望着他。
“柳大人……救……救我……”
不停咕噜咕噜冒着血沫的嘴里,发出那含糊不清的求救声。
那一瞬间,一股冰凉的寒意,将柳岩烈整个人完全笼罩!
噔!噔!噔!
柳岩烈三步后退,撞在柱子上,吓得脸青白黑!
然后,方才看到。
那黑刀的人蝎子背后,还有个影子。
一身黑白戏袍,一张凶恶脸谱,静静地望着他,好似老友那般招呼。
“柳大人,晚上好。”
“你……你是谁……”柳岩烈浑身颤抖,一屁股瘫软在地上,“来人!来人啊!又刺客!”
说这原本吧,夜侠偷了他东西,他还不敢闹得人尽皆知,毕竟那账目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东西,只派出柳府的炼炁士出去追杀。
但这会儿,柳岩烈再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很清楚地明白一点。
眼前的这个家伙,比起夜侠来,更加恐怖!
夜侠充其量只要他贪污腐败的证据,但眼前这个家伙……
伱瞅瞅他手里拎着的玩意儿,就晓得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然而,作为一位专业杀人越货的选手。
余琛动手至之前,怎么可能一点儿准备都没有呢?
——画地为牢。
此时此刻,整个柳府,已被画地为牢。
柳岩烈哪怕叫破了天,外边儿也听不到分毫半点儿。
惊慌失措地喊了两声以后,柳岩烈发现了这一点,绝望抬起头,望着那凶神恶煞的鬼脸。
“你……你到底是谁……本……本官乃是怀玉城灵仓储副司官……你……你不要自误……”他支支吾吾,口不择言,色厉内茬地威胁。
“我叫判官。”
那鬼脸面具人,相当礼貌地回应了他的问题,“没听过?没关系。用不了多久,上京就会记得这个名字。”
顿了顿,他将手里的人蝎子往地上一扔。
一把抓起柳岩烈的脖子。
柳岩烈刚想反抗。
下一刻,那铁钳一般的五指,骤然发力!一股恐怖的力量,瞬间碾碎了他的经脉骨骼!
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让柳岩烈脸色苍白,鬼哭狼嚎!
那判官却不管他,就跟拖死狗一样,拖着他往门外走。
走向黑暗,也走向死亡。
翌日清晨,天色蒙蒙亮。
深夜的寒冷褪去,和熙暖人的阳光,照射下来。
怀玉城,翻了天。
据说昨夜,柳府遭人入侵,所有炼炁士和家丁奴仆被定在当场,动弹不得。
等他们终于能活动时候,却发现柳府的主人柳岩烈,不知所踪。
赶紧慌忙跑到怀玉府,报了官。
一位灵仓储副司官,对于庞大的怀玉城府来说,并不算什么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但毕竟也是官府的人。
这府里遭了贼,本人还不知所踪,那是影响整个怀玉府脸面的大事儿!
当即派出无数灵吏以柳府为中央,可劲儿找!
一路寻来,掘地三尺,都没找到一点儿痕迹。
直到中午时候。
一队散修路过秦九的宅子,不经意间一瞥,发现那大门虚掩着。
好奇之下,凑过去一看。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是直接让几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后生直接吓得一屁股坐地上!
赶紧报官!
没多时,无数灵吏和怀玉卫,将秦九的宅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怀玉城一众官吏,站在秦九的院儿里,脸色阴沉。
循着他们的目光望去。
且看那秦九老旧逼仄的宅子门口,身穿华服,满身血污的柳岩烈整个人直挺挺地跪在地上,端端正正!
双手抬起,向前平伸,布满血污的手掌上,他那狼狈的脑袋,安静立着。
奉首而跪。
一双眼里,充满了痛苦,恐惧,绝望。
再前方,是歪歪扭扭的四个用血写的大字儿,已经干涸,颜色暗红。
——本官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