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般人说这话,他只会觉得对方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
可眼前这是啥人?
大皇子,东神君,说杀就杀了!
那些大臣,算个锤子?
于是,良久以后,哪怕再舍不得这一块儿阴暗买卖的丰厚利润,天元老祖也只得低头!
“——一切,都听您的。”
余琛这才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他在天元老祖肩膀上拍了拍,黑光一闪。
天元老祖一愣,“阁下……这是?”
“一个小小的诅咒。”余琛开口道:“今日之言,你若是有半分违背,阳奉阴违,诅咒便会发动——届时全身溃烂,念头污浊,肉身神妙腐烂而亡。”
那一瞬间,天元老祖脸色苍白,趔趄两步豆大的汗珠子如雨下。
与此同时,心头恼怒。
但又不敢表现出丝毫不满。
“走了。”
余琛摆了摆手,领着虞幼鱼和一脸迷茫的秀萝小丫头,坐上九幽鬼辇,去了。
留下脸色一阵青白色的天元老祖,浑身都在发抖!
既是因为愤怒,也是因为恐惧。
还有那……诅咒。
说这天元老祖也是老油条了,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完全遵守承诺这种事儿。
——众所周知,眼前的判官是朝廷的眼中钉,所以天元老祖的打算是生死威胁之下,先一切都按他说的来做,但倘若一旦这判官失势或者死了,那些承诺都可以当做是放屁了。
什么鬼市,什么内坊,什么阴暗的买卖,该怎么开还是怎么开,该怎么转还怎么转。
可好死不死的,这判官竟还精通诅咒之术。
天元老祖站在那儿,无能狂怒了好久,终于叹了口气,神色颓丧。
“罢了,罢了……这违天理人伦的买卖……禁了便是了……”
这会儿,判官离去。
蜃楼主等人立刻赶过来,关切而担忧地看向天元老祖,“老祖……您……”
哪儿知,天元老祖一抬头,眼中凶光肆虐!
“今日之事,谁敢折扣半个字儿……魂飞魄散!”
浓烈而恐怖的杀意,铺天盖地,毫不掩饰!
蜃楼主等一众蜃楼执事,浑身激灵灵一个寒颤,立刻对天发誓!
今日之事,绝不泄露一丝!
与此同时,九幽鬼辇上。
虞幼鱼大感好奇,看向余琛:
“你这看坟的,啥时候对诅咒之术也这般精通了?这诅咒之道妾身也略懂一些,不过方才却没看出来你施展的究竟是什么样的诅咒,快跟妾身讲讲!”
余琛一按眉心,森罗脸谱沉入血肉,看了这妖女一眼,反问道:“什么诅咒?”
虞幼鱼一愣:“不是吧?跟妾身还卖关子?就你刚刚儿给那老头儿下的咒啊!”
余琛摇了摇头:“没,其实那只是一道阴死之气而已,以那老头儿的境界,片刻就能将其中和消融,没半点儿害处——我压根儿就不会诅咒之术。”
“……?”虞幼鱼瞪圆了美眸:“你……吓唬他的?”
余琛毫不避讳地点头:
“一开始,确实是吓唬他的。”
“现在,却说不一定了。”
“判官之名,承载了太多血腥与杀戮,那老头儿很害怕这个名字。加上我破了他的神胎,威胁了他的性命,更是让他为此有了心魔。”
“那诅咒自然是假的,但他只要信了,就是真的。”
“有形的诅咒,尚且有破解之法。”
“但这诞生于他恐惧与心魔中的无形诅咒,治不好,医不得,最为致命。”
“往后余生,他都将活在这名为恐惧的诅咒中,惶惶不可终日,不敢再有任何一丝重启鬼市的念头。”
“这才是……最大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