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指之间,五行尽在!
好似悟道一般,余琛大彻大悟!
念头一动,一切异变,通通消失。
偌大房间,再回到了从前模样。
但余琛明白,这五行大遁,他已尽在掌握。
这一收获,倒是冲淡了不少先前因为齐安公主和周小鱼的事儿而心头惆怅的情绪。
多了一番欢喜。
可这世间啊,欢喜与忧愁似乎总是守恒。
当经历了同一件事儿的双方,其中一方欢喜的时候,另一方就应当忧愁。
正如,此时此刻。
天地之间,朝阳东升唤醒不止眼前百姓,不止鸡鸭鹅狗,还有那占天司地下的三圣之一。
这是一个完全没有任何空气流通的地下密室。
通体呈灰黑色,墙壁与地板之间没有任何一点儿接缝,就好似一个完整的整体那般。
而无论是墙壁,地板,还是天顶之上,都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好似无数蚯蚓一般触目惊心。
更诡异的是,那些个蚯蚓都朝向一个方向。
——房间中央,是一个丈许大小的三阶祭台,祭台之上,三圣之一的国师,盘膝而坐。
只不过这个时候,他和在外人面前不同,不是那副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他的脸上,时而愤怒,时而冷酷,时而阴柔,时而阳刚,明明是同一张脸,挣扎之间却好似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那萤白如玉的肌肤之下,蚯蚓一般的血管不住扭曲,看起来极为可怖,好似某种血肉的畸变体一般。
但下一刻,随着朝阳东升,整个房间的阵纹爆发出炽烈的光芒。
国师身上那一切异状,尽皆消失。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自个儿的身躯,眼里竟露出一丝嫌弃之色。
然而,正当他准备说点儿什么的时候,突然之间,门开了。
——严丝合缝的门上,出现了一条裂缝,紧接着门被推开。
走进来的,是脸色苍白,相当虚弱的北方神君。
“国师大人……”
他脸色有些焦急,径直往地上一叩,就要开口。
——北神君,等不及了啊!
齐安公主被劫走以后,他整个人就一直处于一种焦急而心慌的状态。
当然,这不是说齐安公主对他多么重要,甚至实际上,他只忠于国师。
哪怕是启元帝,在他心里也就不过那样。
问题就在于,他是知晓的,齐安的遭遇就是国师大人一手造就。
同时,虽然国师大人没有明说,但北神君也能看出来,国师大人对齐安公主是多么重视。
但这会儿,齐安公主丢了。
他心头那叫一个慌啊!
甚至没等国师主动出关,只是日出以后,就再也迫不及待,走进密室当中来,要禀报这事儿!
但下一刻,他话还没说出口,只看国师面无表情之下,伸出两根手指,虚虚一扣。
咕噜!
北神君脸上,双眼位置,血花绽放,两枚眼珠子,滚落在地!
当即,他捂住双眼,痛哼起来!
“闭嘴。”
国师冰冷的声音响起,“捡起来。”
话音落下,就好似无法忤逆的命令那样,北神君摸摸索索,把眼珠子捡了起来。
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那眼眶之中,血淋淋一片!
“老夫说过了,老夫闭关,不可扰。”
国师的声音风轻云淡,“这一次,小惩一番,若有下次……”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下去。
但北神君却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是!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在外边儿威风凛凛的北神君,这会儿却是五体投地,没一点儿脾气!
“说吧,怎么了。”国师这才点了点头。
强忍着恐惧和痛楚,北神君将昨晚发生的一切,一一道来!
从那鬼神判官夜闯皇宫开始,到他劫走齐安公主,再到他冲破所有防线,消失在远方天际。
“国师大人赎罪!”
“属下和西、南二位神君已竭尽全力!”
“只是那判官太过强大!”
“仍未能将其留下来!”
说罢,在密室的地板上,哐哐哐磕头,哪怕额头上血肉模糊,也好似察觉不到一般!
死寂。
紧接着,密室里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北神君不住磕头的声音!
直到……
“你说,你竭尽全力?”
良久以后,国师的声音,才响起来。
“——那你为何还能说话,还能跪拜,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