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了,亲眼见了以后,他能断定了——先前猜得没错,福鼎商会修的,就是将整个金陵城都覆盖了的炼生大阵!
——有人要以金陵为炉,苍生作药,炼化那逆天神丹!
“疯了……当真是疯了,”
将一切知晓以后,九幽鬼辇横亘在金陵城天上,而文圣老头儿站在鬼辇之上,喃喃自语。
“怪不得老夫当初晓得厚土观的稀土矿被抢和炼生大阵的时候,莫名心慌——恐怕老夫丢失的记忆和这要炼了金陵的大阵……有所联系。”
顿了顿,他又看向余琛:“这事儿,不是你独自能兜下来的,得告诉杨羸和吴庸。”
余琛点头,没有回万家陵上,而是直接去了长安城的监地司。
马车降落,他走出来。
这会儿,监地司的两个吏目正守着门儿,打着哈欠。
——倒也不是他们不认真,而是监地司这地儿,压根儿就不需要什么守卫。
毕竟没人会来这儿为非作歹,就像没贼会蠢到往官府里偷东西那样。
——一般情况下,都是如此。
但凡事总有例外。
比如今儿晚上。
两个守卫远远看到,大街上一条影子,走过来。
俩人立刻眉头一皱,定睛一看。
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直接傻了眼!
只看那人,黑白戏袍,怒目脸谱,好似那戏里边儿走出来的人。
一拍大腿,揉了揉眼。
对!
没错!
还真是那判官!
“判……判官?”一个监地司的守卫张了张嘴,说话都说不明白了,浑身都在抖!
不怪他。
毕竟这家伙的名号太凶了!
别的先不说,就昨儿天!
虽然那些个平头百姓不晓得周子恭的死是谁干的,但监地司的人却是因为那留影石清清楚楚地知晓,那把周子恭千刀万剐凌迟处死的就是那鬼神判官!
“是我。”
来人没有否认,直接点头。
“大……大胆……”一个守卫刚吼出一句,就吓得双腿发软,说不出话来了。
余琛叹了口气,也没为难他们:“我找杨羸。”
“你站着别动!我去通报司命大人!”说罢,那守卫一溜烟儿跑了。
没多久,才稍微镇定一些,走出来,看向余琛:“司……司命大人有请。”
余琛点头,跟着走了进去。
杨羸就在书房等他,见了余琛,抬起头来,“怎么,想通了?要向朝廷投诚了?”
当然,也是玩笑话罢了。
从上次见面开始,杨羸就已经知晓了,眼前这家伙绝不是能被驯化的猛兽。
余琛看着他,没说话。
杨羸顿觉没意思,招了招手,“进来说吧。”
余琛点了点脑壳,跟着走了进去。
末了,杨羸看向两个看门的吏目,意有所指,“今晚,没人来过。”
俩人立刻小鸡啄米地点头,表示明白。
书房里,灯火通明,杨羸和余琛相对而坐。
“周子恭该死,但你做的……有些过了。”
杨羸率先开口,声音沉闷:“虽然你救了我性命,诛杀了平海妖王,但你做那些事儿……让金陵官府没法儿下台。”
像是在敲打。
但余琛翻了个白眼儿。
寻思他娘的金陵都快没了。
你官府下不下台,还重要么?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我不认为有什么问题。”
余琛毫不退让,摇头道:“但今儿我来,不是为了这事儿。”
“哦?”杨羸眉头一皱,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余琛也不卖关子,直接取出一张羊皮卷,放在桌上。
杨羸接过,打眼一看,繁杂的线条让他有点儿晕,道看着看着,却突然觉得眼熟。
想起来了!
“这不就是那近海的炼生大阵?”杨羸皱着眉头,看向余琛。
哪儿知,对方却是摇头。
“杨司命,并非如此——虽然都是同一个阵法,但这却不是近海那个。”
“嗯?”杨羸心头一紧!寻思着莫不然哪儿还有这恶毒大阵?
余琛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杨羸的眼睛,一字一句,“杨司命,这阵……在金陵。”
那一刻,杨羸只感觉头皮发麻!
金陵城里,也有这炼生大阵?!
“在何处?”
这位监地司命突然变得急躁起来,站起身来,仿佛余琛一说地方,他就立刻杀过去!
——以金陵的人口密度,要是真有这玩意儿,都不用近海的那么大,所能造成的恐怖的伤亡……杨羸不敢想!
“哪都不在。”
余琛摇头,指着羊皮卷上的炼生大阵,“或者换一种说法——不是阵法在金陵,而是金陵……在这阵法里。”
杨羸,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