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晚上，就她这位王爷比较近距离接触了一下，想要将这瘟疫的病症看个清楚。

病好后，在城镇休养了三日，就再度出发了。

接下来一路，还算顺利。

毕竟已经感染过一次了，秦王要比之前更为谨慎。

直到离开楚州大地，进入京州后，已经快一周了。

京州的氛围，比起其余几个大州要稍微好那么点，至少没有什么天灾人祸。

然而，一行人刚进入京州，就发现京州下起了大雪。

按照季节来算，此时还没有入冬，却下了鹅毛大雪…

京州大雪使得沿岸的青山绿水都成了雪山冰河，比起哀声怨道的楚州，京州地界虽然寒冷，但至少景色能令人心旷神怡。

京州，太康城。

这是京州与楚州相邻的第一座城市。

距离京城只有两三百里。

按照路线，他们只是路过京州，不需要去京城。

顺着太康，往东北方位继续前行，出了苍龙关，再过一条河，即可到苍龙山了。

说起京州，牧野颇为奇怪。

因为云禅寺就在京州，而且还在苍龙关附近。

上线牧皇图时，其余几大州的门派，都给了不少情报消息。

比如楚州的瘟疫，当阳派之前就派人说过。

但云禅寺这边，一开始还给了一下情报，比如京州再下大雪之类的。

可后几月，却没传来什么消息了。为此，留守在云州的云禅寺弟子，还亲自回去一趟打算问问情况。

然而似乎也没有来信。

像是有些失联了一样，也不知这京州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大雪来的也有些奇怪…”

老太监为秦王披上了一层夹袄，“殿下，你大病初愈，实在不应该继续前行了…”

“老海，我早说了，我已经好了。”秦王轻轻呼了一口气，气息在半空中迅速凝聚，变成一缕冰雾，“如今再过几日就到苍龙山了。对了，天武侯据说就驻扎在那一带吧？”

天武侯如今镇守边关。

这边关，自然是苍龙关了。

老太监微微点头：“上一次见他，还是十多年前了…镇守苍龙关这么多年，也不知天武侯他心中有没有怨言。”

“那你就不了解他了。”秦王摇头道，“天武侯是跟随先皇征战多年的大将，如今的朝廷，真正忠心的，不是如今待在京城的那一堆蝇营狗苟之辈。而是这位真正的武侯。”

“说起来，我那位姐姐如今起势…打的都是一些臭鱼烂虾。即便是齐王云景也是不堪一击，没什么厉害的人。”

“要是换做这位天武侯带病出征，我估计她都撑不了多久…哦，也不一定，毕竟那位封魔人以及牧皇图也不是寻常之辈…”

一旁的牧野听得颇有几分好奇。

一行人在城中休养几日后，继续前行。

然而，越是前行，牧野发现距离苍龙关越近，城镇越少。

京州一带，似乎都集中在京城附近，越是距离苍龙关，越是荒无人烟。

像是要隔绝开来一样。

“怎么回事儿？”秦王微微皱眉，“我记得以前苍龙关附近，有两座城镇相互依望，作为苍龙关的补给。如今这两座城镇，怎么也扯去了？”

直到一行人来到了京州最北边的一座城池，一番打听后，才得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秦王殿下，如今想要去苍龙关，恐怕有些困难了。”

“为何？”

秦王看着这名城池的官吏，淡淡道，“苍龙关乃是我朝北方的雄关，乃是军事重地，附近的城镇怎会撤去？”

“殿下你没常来京州北地，是不知道啊…”官吏低声道，“京州东北有一条大江叫北幽江，殿下可记得？”

秦王微微点头，北幽江是北方最大的一条江河，发源最初的北幽大地，也就是北幽州，横贯京州北部。

是一条极为重要的江河，也孕育了京州许多的粮土。

后来北幽大地被妖魔占据后，为了解决北幽江中的妖患，朝廷才建立起了以苍龙关为主的北方边境，以抵抗妖魔的入侵。

“我们京州最近数月大雪…”官吏无奈道，“北幽江已经被冰封了。冰封后，江面奇滑无比，底下恐有妖魔肆掠，根本无法渡过。”

“在数月前，朝廷还能有苍龙关的消息。”

“最近这一月，已经没有苍龙关那边的消息了。”

“至于那两座城市，以防万一，早就撤离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王一怔：

“朝廷没派出宗师前往苍龙关询问情况么？”

“派出了，没用。”官吏压低了声音，“之前还没冰封时，武夫还能渡江而行。冰封后，江面古怪，就算是五品大宗师渡江稍有不慎都会莫名沉于江中。”

“据说…不久前，那位‘沧浪公’秦大人，之前就葬身北幽江了。”

“如今京州各地早已远离北幽江，好在冰封后，只要不渡江，暂时无事。”

之前秦王都在忙于两州运河，对这京州之事并无过多关注。

没想到，京州竟然发生了此等大事。

“秦大人…是秦覆雨公公？”一旁的老太监忽然问道。

“正是。”

“这可是五品大宗师…”老太监听得心中无微寒，“殿下，此行恐怕真的不能再前进了。”

秦王却是紧皱眉头，沉声道：

“如果苍龙关失联，那镇守在苍龙关的将士，哪儿来的粮草补给？”

官吏动了动嘴唇，没有说话。

意思很明显，朝廷已经放弃了那一带了。

秦王见状心中一凉。

一旁牧野也是若有所思。

难怪云禅寺那边没什么动静。

或许，当初枯荣禅师回去后，没过多久京州就下起了大雪，刚开始还能传来一些情报。可后来随着雪持续不断，江面冰封，怪异频发，就派不出弟子了。

“朝廷就没想过办法？”秦王声音有些冰冷。

官吏摇摇头：

“曾派出过一队御林军，走至江面中心，冰面破封，就被沉没在江水中。”

“朝廷说，有可能是苍龙山已经失守了，不然北幽江就算被冰封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妖魔。”

“幸好两城撤得早，或许苍龙关那边也早有所料，撑了一些时日，为那两城的撤退拖延了时间。”

听完这些消息，秦王神情很不好。

并不只是因为去不了苍龙山的原因，更多的是苍龙关一旦失守，那位天武侯恐怕也回不来了。

“走，去北幽江边看看！”秦王一挥手，摔着众人出城而去，“本王倒要看看，这江面有何古怪！”

走出城外，随队的亲兵虽然已经换上了极厚的袄，但越是前行，越是发现前路难走。

官道上甚至都已经积起了足以没过脚腕的雪层。

前行半天，众人才稍微靠近了北幽江的边界。

因为地势原因，稍微从高处俯瞰，能看到江面完全被冰封，且略有几分漆黑。

看着就是十分渗人。

“这北幽江，比起赤水河丝毫不逊色多少…”牧野看了一眼，感叹一声，“原本对武夫而言只需盏茶功夫就能轻松跨越的江面…”

这种诡异之景，不用想定然是有妖魔作祟。

而且还不少。

毕竟北幽江也很长，横贯京州，朝廷再蠢也会想到从不同的地方尝试渡过。

如果都渡过不了，那只能说明这江下面，已经汇聚了不少的妖魔了。

秦王不信邪，让身旁的老太监，带着一位四品亲信，以及十多位亲兵前往江面看看情况。

那老太监实力非凡，只是身着一袭布衣，身姿矍铄，一步踏出就是十步之外。

后面的亲兵按照军阵，换上了特制的鞋履，小心翼翼走在江面上。

然而，没过多久，那老太监走了不过十几个呼吸，还未抵达江面中心，就返回来了。

诸多亲兵更是没走一阵，就脸色大变，原本训练有素的军阵也乱作一团，还好后面的老太监提着几人勉强回到了江面上。

“老海，情况如何？”秦王心中一沉。

“不太好。”老太监运功流转几息，才开口道，“越是到江面中心，冰下便有一股极强的气息不断涌出，身子会感到极其沉重，甚至是疲惫。”

“就算是五品大宗师，勉强横渡过去了，恐怕也会耗费巨量的神窍内力。”

“稍有不慎，一旦有妖魔冲出冰面，必会造成极大的危险…”

此时的牧野，却盯着冰面上，眼眸微转，隐约看到了一只只攀附在冰面下的妖魔。

很多的妖魔。

这别说老太监了，就算自己一旦坠入冰河中，寒水侵蚀，妖魔不断冲袭，那也遭不住。

就算是筑基修士，也不敢说自己能深入妖兽群中的。

而且，还是这么特殊的地带。

这些妖魔能在如此寒冷的冰水中生存，对寒霜的抵抗性不是一般的高。

北幽江，比起赤水河更为危险万分。

牧野没想到，还没到苍龙山那传奇妖魔巢穴，竟是在这里就遇到了如此危险的地带。

秦王闻言沉默了许久。

“靖武叔叔赤诚忠心…”秦王声音低沉，“镇守苍龙关多年，没想到最后竟是…”

竟是给朝廷抛弃了。

“殿下…”老太监道，“想要渡过此江，除非是世间已经绝迹的七品大圆满先天宗师，可御空而行，才能安然无恙带人渡过…否则，即便是六品的后天宗师，都不可能带人过去。”

老太监劝阻道：

“同样，哪怕是朝廷的机巧司打造的行云偶，也是无法载人飞行过去的。所以此行，恐怕是不能再前进了。”

“至于那位天武侯…奴才知晓天武侯是殿下小时候的恩师，但如今这情况…只怕是凶多吉少。”

没有粮草，仅仅依靠苍龙关是撑不了多久。

就算那位天武侯是名震天下的五品大宗师…

秦王不语，她忽然转头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的牧奇商。

“牧奇商，你觉得呢？”

【1，北幽江如此危险，殿下还是原路返回吧（原路返回）】

【2，我与殿下还有未完成的约定，怎能如此放弃？（继续前行）】

【3，……】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