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低头，滴车软件没人接单，将手机一握，右手搭在车窗上，头微低，夜晚的风将她的碎发吹乱，在许南璟惊愕的目光中开口：“你现在有事吗？”

低垂的眉眼裹着冷漠。

许南璟下意识回她：“……没有。”

“好，”白蔹打开副驾驶坐上去，系上安全带，手指握得很紧，骨节都泛着白：“麻烦带我去个地方，谢谢。”

这语气，许南璟下意识地踩上油门。

白蔹走得着急，她在微信上跟纪衡发了一句，就导出杨琳家的地址。

青水街路口。

银色的商务车上，小杰看着挡在前面车尾贴着“cml俱乐部”红色的跑车开走，将白蔹上车的过程看在眼里。

他不由看了眼外面站着的纪衡，纪衡原本还皱着眉，低头看一眼手机后，他眉宇放松了不少。

“她这么晚是要去哪？”小杰发动车，一边看向后视镜。

家庭条件应该一般，不太像会学古筝的。

拜访陈老爷子的时候，在陈家见过一次简院长，知道陈老爷子跟简院长是朋友。

杨琳家在学校后面两条街，这里脏乱差，湘城的发展几乎没带动这边，路上开着小摊子，街道上废水垃圾一片。

许南璟才收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抬头，朝白蔹露出了个笑，又对她身边的路晓晗打了个招呼。

他咬着烟，瞥了眼急救室，笑——

他那天晚上看到白蔹的时候，她住的地方都是平房，许南璟后面得知她住那之后，还在心里狠狠谴责姜附离。

又随手扔到地上，杨建平额头布满冷汗，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

才两天，许南璟已经叫白蔹妹妹顺口了。

他随意问着。

陈老爷子对简院长分外尊重，他知道这件事自己一开口，简院长说什么都不会拒绝，因为他对简院长有知遇之恩。

白蔹只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淡定地对杨琳道：“还有，12870块钱，你记得还我。”

杨琳刀尖抵着杨建平的心脏，似乎能感觉到心脏跳动的狂欢，只下意识地看向门外。

“我报了警，”白蔹抬头，“他们还没来，我再等等。”

白蔹将杨琳手上的刀抽出来。

她拨打了110。

白蔹接住她，然后偏头，看向刚进来的许南璟，“赶紧送她去医院。”

他对白蔹一直都是很平易近人的态度，让人距离感不强。

他往桌边一坐，抬手让人给他送早餐，“这是什么？”

任谦自然也看到副局长手里拿着的档案袋。

许南璟：【白蔹妹妹】

杨建平前科多了去，现在还有涉嫌拐卖的嫌疑，副局也只是例行问事。

“湘城又来了什么大人物吗？”陈港一愣，他完全不知道。

她躺在病床上，大半边头都包着纱布。

——【旁边是？】

“砰——”

“谁啊？”他偏头看姜附离。

许南璟“啊”了一声，有些恍惚，不是，白蔹妹妹这些同学一个个都挺……炸裂。

一个想提刀杀人，一个已经进了监狱？

她这么乖的学生，怎么会有这样的同学。

穿过环城线又通过新路梧桐大道，好在这个点不堵车，白蔹跟姜附离到的时候，江京许三少爷正在被主治医生一顿臭骂。

他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看到白蔹那张脸时，将人认出来了，上次那个女孩。

却被白蔹用两根手指轻轻挡住。

“对，”明东珩话不多，“她好像很喜欢古筝。”

任谦最近位置被人顶上，而他将要面临退休，最近睡不着，眼睑下方都很黑。

他每往后退后一步，眸里惊恐之色就愈发严重。

“怎么摔下楼梯？”许南璟朝副局长一笑，很有礼貌，“需要我给你模拟？还是你怀疑我？”

“现在还有人光明正大的拐卖，”许南璟将纸往桌子上一扔，他向来是嚣张惯了的，“陈永坤这半年怎么干的？”

杨琳坐在房间，她没有开灯，只坐在地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清冷地照着她手里泛着寒光的匕首。

杨琳似乎认出来面前这个人，手上的温度是跟她之前触碰到的差不多，她松开刀，她面色惨白，本就是凭着必死之心清醒，此时精神一放松整个人晕倒。

白蔹在跟医生交涉。

她笑容温柔，明明现在没有多重的力气，甚至刀尖都没碰到杨建平的身体。

二人都没有在多问，楼管家也只提了一句，“女孩子这么晚在外面不安全。”

明东珩语出惊人：“监狱。”

等人离开后，任谦微微偏头，“打听一下，医院里住了什么人。”

对面的许母显然很意外：【穿校服啊，看起来很乖】

许南璟想了想：【她每天都在学习】

用刀在杨建平的领口轻轻比划着，心脏就在这。

走廊上，许南璟抽了口烟，护士看了眼许南璟没敢阻止。

楼管家也会觉得白蔹是个漂亮的书呆子。

“白小姐的古筝。”明东珩放下来，就给保养老师打电话。

这就有些意外了。

大厅昏黄的灯光，杨建平被一盆冷水泼醒，他警惕的抬头，就看到站在面前穿着校服的漂亮女生。

她微微低着头，溶溶月色下，懒散地靠着路灯，口袋里插着一支百合，手里还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冷白的指尖一按，猩红的火跳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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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筒子楼这边混乱，姜附离到的时候，白蔹正站在唯一的路灯下。

看着陈港的反应，任谦颔首，陈港也不知晓，那就不是他被排挤边缘化，“没事，再打听打听。陈著，你跟晚萱吃完赶紧去学习，要高考了。”

她生物很好。

她已经没来得及阻止张世泽。

湘城没有顶级会所，唯一比较刺激的是有个环山赛道。

“同桌，刀给我，”她听到对方温和的声音，“你的手以后能用来做更多的事。”

这么晚坐跑车去学习？楼管家跟小杰都觉得诧异，觉得这一家人好像都莫名相信白蔹，不过也不奇怪，若不是那天晚上看到白蔹跟两个陌生二流子说话……

怎么会有人看病人带这种特产？

旁边的副局长抹了一把汗，终于松气。

白蔹进去后，杨琳还闭着眼，听到白蔹的声音，她眼睫颤了颤，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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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西。

许南璟：“……”

这是明东珩说的，他说自己没见过比白蔹还爱学习的人。

沈清也张着嘴，她第一次在湘城见到这样的跑车，闻言，“应该是去学习吧。”

许南璟百思不得其解。

“学校发的卷子题目，”白蔹回得慢条斯理，“我带给她的。”

什么案子能让他亲自来医院？

“湘城发生了什么大案件？”任谦故作惊讶。

“白小姐同学在那。”

白蔹走近用刀尖将他一步步逼到门外。

“古筝？”许南璟腿微微搭着，慢条斯理地喝一杯茶，闻言，朝明东珩露出笑，“明啊，白蔹妹妹会弹古筝？”

晚上，任谦把陈港约过来，在饭桌上随意提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