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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执著的理由(第1 / 2页)

第16章 执著的理由

有一段时间,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燕景行感到行立难安,他能听见身边女孩正在颤抖着的喘息声,他想象得到她心中情绪正激荡起伏,然而即便他想要劝慰,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他早就意识到,春藻家里的情况可能会很复杂,免不了产生一探究竟的好奇心。

之前是觉得交浅言深,不好深入询问;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亲近了,但他想要的真相却来得过于突然、又过于的……沉重。

光是身为旁观者,用听的都觉得沉重到呼吸困难,难以想象当事人的心情。

燕景行瞪着谢玉芝平静的脸,认为这姑娘真是“不同寻常”。

“我要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说。

直到那位司机提醒谢玉芝要离开这里,他才从一言不发的窘境中被释放出来,看向季春藻。

“春藻,你没事吧?”

长发女孩吸了吸鼻子,她眼眶周围像兔子那样红通通的,小声回应他:

“我,我没事……我们先走吧。”

她揉了揉眼睛,又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双颊,努力表现出精神抖擞的样子。

“景行,看来今天是不可能说服她了,下次再想其它办法吧。”

你居然还不肯放弃啊。

燕景行叹了口气,只好点头。

……

万里无云,天光烂漫。天气不会因为人的心情而有所改变,依旧是那么美好,盛烈的阳光晒得人肌肤滚烫。

回家的路上,季春藻说要上个洗手间,他便站在商场门口等她。

这时,一辆黑色私家车从马路上缓缓经过。正好是红灯,车就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燕景行正觉得有点奇怪呢,副驾驶座上的窗户摇了下来,探出一张少女的脸。

大队长同学定定地看着他,随后开口说道:

“燕景行,我不知道你是像我一样可怜她、还是真的相信她那些疯话,但有的事情都是要注意的:她是个很容易脑袋发热的人,你需要在旁边看着,别让她干出会影响到周围的傻事。”

谢玉芝说得很认真,大概是当室友得来的经验。她虽然不相信春藻的话,却出于某种责任感,在一段时间内担任着季春藻身边“照顾者”的角色。

现在,她当着季春藻的面说出那些话,显然是有着以后只当陌路人的打算——起码从谢玉芝的角度是如此,所以才会忍不住找到自己倾诉。

她当然是出于好意,但燕景行听着听着,却情不自禁蹙起眉头,心情不爽。

“谢玉芝,你可能觉得自己很懂,什么都了解,但我和你不一样。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春藻她才是对的’——我相信她。”

燕景行的语气坚定。

“所以,你可以不用说下去了。”

谢玉芝眨了眨眼,似乎感到很吃惊。

她用一种好像第一次认识他的目光打量着车窗前的男生,过了会儿,大队长同学移开视线,轻抚着落在肩膀上的柔顺发梢,神态有点不自然。

“你在为她生气,这不是很好吗……你才是她的朋友。春藻她并不需要我。”

明明是很短暂的对话,在这一刻却变得漫长。一分钟后,红灯转为绿灯,汽车重新开始行驶。

他听见谢玉芝小声对自己说了声再见。

“再见!”

燕景行朝着远去的黑色轿车摇了摇手,一转身就看见季春藻正站在自己身后,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

“刚刚那人是谢玉芝?你和她偷偷聊什么呢?”

“没什么,她和我说要好好看着你,不要乱来,整天去找外星人什么的太蠢了……”

燕景行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就看到季春藻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他连忙解释道:

“我当然是一口回绝了。放心,我肯定站在你这边!”

季春藻脚步摇摇晃晃地靠近他,然后就这样倒在了他的怀里。

“呜呜……”

她紧紧攥着着男生的领口,将脸贴在他的胸膛,发出了小小的、微弱的啜泣声。

燕景行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抬起手,抓住了女孩纤瘦的肩膀。

如同要给予她支撑的力量那般,他将季春藻柔弱的身躯拥在怀中。

感觉,就像是抱住了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他想。

……

轿车内,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大家闺秀般文静的女生。

她的年纪尚小,样貌已出落得让人惊艳;气质端庄,一看便知受过良好的礼仪教育,哪怕是在自家车上,都不会松懈自己的仪态。

青春期是人一生中人格成熟和形成自我的时期,初中生可谓最叛逆的群体,可这种不听话的迹象,却在名为谢玉芝的少女身上看不到分毫;

正相反,她好像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已经理解了自己想要做什么、未来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并且从那以后开始,就一直在用最严格的标准要求自己。

这时,谢玉芝突然将副驾驶座上的镜子拉下来,盯着自己的脸。

女孩的皮肤是冷白色的,站在人群里能把周围所有人的肤色都衬黄;霜雪般的美貌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转开视线,不愿正面多瞧,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觉得自惭形愧……

除了她自己。

她直勾勾地看着镜子中的女孩,在那双黝黑明亮的瞳孔中,捕捉到了迷茫的情绪。

谢玉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像是要将阴沉的心情通过肺腑排遣。

“刘叔叔,你在制服高老师后,从她身上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

刘铁的脑袋微微一侧,疑惑地问道:

“小姐是指什么?”

“比如说,”谢玉芝的语有点犹豫,看来她自己也没拿准是不是要真的说出来,“‘水蛭’之类的……”

“水蛭?”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类似于被生物袭击的痕迹?”

“哦,是说被毒蛇什么的咬了吗?”刘铁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她身上有类似的伤口。”

“是吗。”

谢玉芝将镜子重新抬回去。

“小姐注意到什么了吗?”

“……不,什么都没有。”

……

燕景行抱着季春藻,感受着怀中女孩纤瘦的脊背,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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