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阔平坦的平原，美轮美奂的房屋，漆黑肥沃的土地，浓郁溢散的灵气……以及那种植在灵田之上，各式各样的灵药。

天山雪莲，何首灵乌，青莲元子，地心朱果……这些本应该种植在不同地域，不同环境的灵药，竟然在此刻统一生长在这片漆黑的灵田上，并且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这就是仙府的最主要面目，也是张浩能够以五灵根资质崛起的关键所在。

通过此处，他才成功将不同年岁、不同环境、需要大量漫长的时间才能生长而得的灵药，缩短到短短几月几年之内，做到批量生产，拥有着几近于无尽的灵丹妙药，这才让他成功走到了今天。

不过林辰此刻，却并没有心思关注这些灵田的奥秘，因为他的目光，全部被吸引到了一处。

那是位于灵田西边的一片诡异地域。

即便是林辰，在看到这一处的景象，也不由直皱起了眉头。

那片地域的中心，是一颗下半身漆黑，宛若死亡的土地，而上半身则是生机勃勃，充满着生命灵光的灵树，散发着澹澹的灵光，一眼望去，就有种说不出的压抑，这是生命本质相差所带来的威压。

显然这应该就是张浩口中的树老了。

不过，此时此刻，对方的状态十分的不好……不，准确来说，还不如说对方的状态，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悚然。

只见其以中心为分界处，向两边分划出了，宛若生命与死亡的领域。

一边，是充满着腐朽、衰末、死寂的荒地。

所有的生机已然凋零，入眼之处，其都是一片暗沉之色，大地一片荒芜，土壤被染成像干枯血迹一般暗红，尽是死气沉沉之意。

到处都是化不开的幽暗、死寂，夹杂着浓郁的怨恨、诅咒与残念的气机，蕴含着生灵的绝望、憎恨、怨毒、悲痛、愤怒等灵情，以此诞生出了种种可以入侵智慧生灵意识的心魔、杀人剥皮的画皮、嗜血而生的僵尸、爪牙生长的夜叉……俨然一片魔窟。

不过无论其如何诡异，这片被污染的地域，最让人感到悚然的是，那股说不清，道不明，却又真实存在的腐朽之意。

就好像意识清醒的看着自己的伤口，从鲜活到发脓、到腐烂、接着坏死，最终整个人变成一具膨胀的死尸，从腐败的肉体中流出糜烂的尸液，最终变成一具腥臭的躯体。

这不仅是死亡，更像是一种万事万物的腐朽堕落。

而如果说这边代表着死亡，的另外一边，就代表着生机。

不过这生机，很明显，不正常。

在两人的眼前，树老的另一侧，是一片笼罩在绿色迷雾之中的，‘生机勃勃’的——森林。

但即便是林辰，看到这一片森林，也不由直皱眉头。

只见在浓密而诡异的黄绿色迷雾缭绕之中，半片森林化作了一幅阴森绝伦的画卷。

树躯好似扭曲怪诞，干枯已久的尸体，树木间挂满了黏滑、颤动的恶心物质，仿佛活生生的血肉之帘，每一片叶子都透出一种不祥的生机，其下隐约可见错综复杂的脉络，那些脉络如血管一样泵动，如无数细小的触手般蜿蜒伸展。

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一种散发着恶臭的黏液所覆盖，这是无数微小生物的乐园，像是某种庞大生物的脏器与血肉组织。

不过这些还不足以让林辰引起反应，真正让他皱眉的是……

人类的骸骨。

仿佛无穷无尽的骸骨。

不，准确来说，不是人类的骸骨。

而是有着四肢，头颅，几乎跟人类一模一样的，不知通过什么方式，什么原料，拼凑而成的骸骨。

这些骸骨的表面，挤满了密密麻麻，褐色的异菌，它们不断的遍布至着骸骨的每一个角落，流淌出黄绿色的脓液，蔓延之处，竟然形成了一片片宛若血肉般的块团，最终共同组成了一团，由异菌构成的人形，并且还在微微蠕动，好似活过来一般。

给人的感觉，有点像是传说中的树精，或者像是林辰前世西幻中，伴随着世界树而生的精灵。

但哪家的精灵，能这么诡异，这么恶心，甚至是让人……毛骨悚然。

而在林辰眼前，这明明是被魔气污染，本该腐朽的一切，却又好似到处充满了生机。

黄绿色的粘稠物质，不断从黏菌中渗出，生机勃勃的蔓延，似乎模糊着着生命与死亡的界限。

一边是污浊的死亡，另一边是扭曲的生机，以中间那点残存的绿色为分界点，就这样一生一死，在这仙府的生机空间中，构成了这么一副怪诞、荒谬，足以让寻常修士望之癫狂的画面。

这已经不是什么严不严重的问题了，林辰觉得，要不是这仙府还存在着某种力量压制着，这树老恐怕早就成为了某种能够破坏生死轮回的邪物了。

“师兄，树老就是被这两种魔气给污染，所以哪怕有着仙府的帮助，也迟迟无法痊愈，并且这两种魔气的污染截然不同……”张浩急忙解释道。

“你不用介绍了……”林辰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神莫名，“这两种魔气，我很熟悉。”

如果说他之前还有些纳闷，什么样的伤势跟污染，能够将拥有的两大化神天尊本质，甚至是走生死之道的树老陷入濒死的状态，那么看到这一幕，他就已经完全明白了。

毕竟这两种魔气所散发出来的气机，他很熟悉，甚至碰到过了不止一次。

一者，是终结上古时代，差点让天地步入末劫的衰末魔气。

而另一者，是他收集了如此之多情报，发现这上百万载年间未曾有过记载，但却在他突破金丹之时，出现在梦中的……黑雪。

特别是后者那玩意，在他所收集到的仙盟历史中，并没有出现过这种另类的魔气，甚至连相似的都没有。

其又是如何出现，并且与他缠上，他根本毫无所知。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种魔气非常的奇特，其污染后的灵气，不会像衰劫魔气那样，偏向于腐败、衰劫，反而会引导灵气出现一种……不确定性的畸变。

而这种现象给林辰感觉，就有点类似于，类似于……

蓦然之间，林辰总觉得这种现象莫名的熟悉。

他可以确定自己没见过，但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种污染的本身并不带有多大的力量，但是却能引起变异，使灵气、生灵甚至是地域，出现一种不确定性的畸变。’

‘引起变异、不确定性、畸变……‘’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像、这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