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长老,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被困在阵中,大师兄呢?”
沈棠落找准时机问向元临,却发现他浑身黑气缠绕,脸上攀附了数不清的黑青纹路。
整个人狂躁得犹如一只被囚牢笼,失去理智的困兽。
他目光空洞,哪怕沈棠落替他挡下了不断坠落的火雨,也没让他平静分毫。
沈棠落尚未恢复的元气大损,脸色苍白了几分,额头渐渐浮现出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她余光不经意瞥到了一旁的枯骨,心神猛地一怔,那股强烈的不安达到了极致,隐约猜到了什么。
沈棠落脸色微僵,心头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闷堵难受,格外不想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
鱼饮剑被弃之平地,永远失去了他的主人,怎么会这样!
元临和闫书楼是为诛杀妖物而来,太初无极阵该困住妖物的啊,为何会演变成如今的模样?
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半个时辰之前,两人还安然无恙,一脸亲和地提醒她多加小心。
才一会儿功夫,一人丧命,一人身困火海。
“去死吧!”
一道声嘶力竭的大喊震聋发聩,惊人的力量毫无预兆地袭了过来。
沈棠落瞳孔一缩,猛然意识到元临被人施了术法,蒙蔽了心识,压根认不出她来。
“四长老,你看清楚了,是我!”情急之下,别无他法,沈棠落只能试图唤醒他。
元临神智全然不存,杀气强盛,面目狰狞地高举鱼饮剑,朝少女心口直刺而来。
沈棠落运功抵挡纯阳之焱,分身乏术,根本来不及躲闪。
惊险之际,纵然及时偏过了身,还是被一剑深深刺中了肩胛。
沈棠落小脸霎时失了血色,疼得抽气,右手也使不上余力震开鱼饮剑。
殷红的血一滴滴顺着剑刃砸向了地面,剑身上仿佛萦绕了一股浓浓的哀伤。
元临握剑的手似乎感知到了什么,僵硬了一下,忽的停下了动作。
视线一点点移到了沈棠落惨白的面容上,他眼神略有动容,脸上的黑纹也在这瞬间消失了半数。
元临头痛欲裂,不断地摇头,眼底逐渐露出了一丝茫然之色。
沈棠落见他有清醒的迹象,抓住时机唤他,“四长老,醒醒!”
元临蓦地松开了鱼饮剑,抱着头陷入了痛苦的挣扎。
沈棠落眉头紧蹙,用了攻心之术,“元临,闫书楼呢?你们不是一起的吗?他去哪儿了?”
闻言,元临恍惚了一瞬,如同受了刺激,猛地清醒了过来,“书楼?”
沈棠落松了一口气。
元临这才看到沈棠落气色苍白,正不遗余力地对抗着纯阳之焱的攻击。
剑刃深深埋入她瘦削的肩胛骨,鲜血染湿了大片的衣襟。
元临瞬间就明白自己失去意识之时对沈棠落做了什么,顿时生出了无尽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