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这是驱除符火的寒药,于你伤势有益。”
他在极寒之域待了四日,离元鼎燃了三天三夜,才炼制出的愈痕之药。
沈棠落躁戾的心绪逐渐被抚平了。
一缕缕幽冷的寒意侵入指骨,寒药如温凉的水,肆意游走在她双手脉络之间,纯净的药香涤荡着血肉里的灼气。
虚空上,灵念如蒙雾吞云丝,在眼前浮光掠影,几十年来的过往一波接一波地重新上演。
沈棠落心如止水,面无表情地盯着血流成河的卷影,再掀不起丝毫情绪波澜。
彼时,在长欢镇,桑眷仅仅几句话解释了她与覃寂诀别的真相,却隐瞒了一段十分凶险的过程。
当年,祝为鹤坐上岛主之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张旗鼓地迎娶桑眷。
桑眷亲眼见父母叔伯在自己面前横死,覃寂冒死救她也身受重伤,腹背受敌。
大局已定,又有三大护法在旁相助,再也没有人能奈何得了祝为鹤。
为了让覃寂彻底死心,心无挂念地离岛,她与祝为鹤在覃寂面前演了一出郎情妾意的戏码。
她以放覃寂一条生路为条件,忍痛答应了祝为鹤的求娶。
她早已暗下了决心,要在大婚之夜与祝为鹤同归于尽。
却不料,一株施加了符咒术的金簪并没有杀得了祝为鹤,只划伤了他一半脸庞。
失手后,她怎堪受辱,誓不与杀父仇人同榻而眠,手腕反转,当着祝为鹤的面簪心入骨,自尽而亡。
桑眷身死之际,都还以为覃寂会一生安遂。
可她终究是赌错了,祝为鹤没有顾念昔日三人一起长大的情谊。
大婚夜,他派出了数十名实力高深的符咒师围追堵截,废去了覃寂的修为,挑断他的筋脉,将他投入深海喂食海上妖兽。
七十年前的那场浩劫,真实的画面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惨烈。
祝为鹤无心权势,却因一人偏执到成疯成魔,他为何极端至此?
曾经的他,在师门之中分明备受瞩目,万人敬仰。
他屠戮师门,无异于作茧自缚,自取灭亡,更永远得不到桑眷的原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