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老而不死

王察灵觉得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端坐于两端的两道身影在这一刻好似重叠了起来。

灵异力量自莫名处升腾而起，霎时间，王察灵便感觉头脑一阵清凉，再仔细看去，那还有什么重叠的身影。

那老僧与厉鬼都站了起来，前者目光慈悲、怜悯，如佛陀降世，后者邪性、凶厉，如地狱恶鬼登临人间。

鬼王不一定产生了自我的智慧，或许只是有人把自己的东西灌输给了厉鬼，所以才造就了“智慧”，王察灵这般想到。

“施主，你着想了，是人是鬼，何必分得那么清楚。”两道声音来源于不同的声音响起，却又诡异的做到了一致。

王察灵忽的一笑：“确实，这个世界是人是鬼，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那我换个问题，你是偏向于人还是鬼？”

一僧一鬼双手合十，脑袋低垂，对于王察灵的问题却不做回答，也不知是不想回答，还是无法回答。

地藏和尚活着，绝非是什么简单就能做到的事情，人与鬼的立场，即便是它也很难说清楚。

厉鬼的本能与人类的意识，本就是冲突严重的两种存在，二者的交融，远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可真正的亡魂却是不死的。

在之后不知道从哪来的情报，进入到这处空间，提及那个鬼东西让自己失控，还依靠王家诡异的诅咒掠夺鬼王不少灵异。

“祭鬼事件，主持人之一是你培养过一段时间的驭鬼者，我想知道你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以及那人给你留下的所有情报。”

可是为什么？

王察灵有些不了解眼前的异变，是因为入夜过久，地藏和尚撑不住了？还是祭鬼在这里属于是禁忌？

不过无所谓。

地藏和尚伸手朝那座虚幻的池塘探去，刹那间，虚幻化作真实，王察灵甚至能听到手掌如水的声音，已经池中某些东西游动的声音。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王察灵才示意亡魂摆脱了鬼王的束缚，看向那个恢复清明的地藏和尚：“地藏大师，我先说几句，这是你主动向我发起袭击的，我也是被迫反击，反击过程中拿一点东西应该不过分吧？”

“祭鬼………我当然知道，王施主若是愿意留在这庙内，早晚诵经，长伴我佛，施主想要知道的，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地藏和尚一字一句的说道，每个字都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难道真的可以？！”王察灵神色有些惊讶，直面鬼王袭击，不做任何反抗，只是他临时起意的一件事情，也算是实验爷爷的一个猜想，现在看来，那个猜想好像正在得到验证。

片刻后。

王察灵看向自己的爷爷，那团黑雾正围绕在他的身体周围，在于王家的灵异诡异的交融着。

再者，东西拿到手，是灾是福还不一定。

但他仍未感到满足。

地藏和尚压制厉鬼的能力很强，但那光照耀在亡魂身上，仅仅只是引发一阵白色蒸汽，在属于王家的灵异下，那白色蒸汽甚至都无法远离。

就像是在拼凑一块拼图一般，每一个渠道得到的消息，都会是拼图的一部分，但未必会是全部，所以他仍然在不断的寻觅其余的拼图。

一颗约莫豌豆大小的“红宝石”被地藏和尚从水中捞出来，递向王察灵：“还请王施主信守承诺。”

鬼寺内还有许多地方不安稳，地藏和尚实在不想让这个人在鬼寺内折腾下去，造成更大的影响。

等日后有了实力，不管是这座鬼寺，还是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老和尚，王察灵有的是机会慢慢收拾。

“吸纳其余的灵异，对亡魂进行增强，这是本质上的增强，而不是利用灵异物品之类的增强战力。”王察灵目光微闪，看向和自己奶奶对峙的鬼王，“父亲、母亲，你们去帮奶奶，不要还手。”

“这是自然，王施主拿走的东西全当是弥补王施主的损失，另外，我还可以补偿一件东西给您，不日本寺将要关闭山门，不宜招待外客。”地藏和尚说话很是直接。

扎根于王家血脉源头的灵异诅咒，对上外来的试图干扰的灵异力量，诅咒好似不再沉寂，以自身的恐怖强行镇压外来灵异的同时也在不断的吸纳外来的灵异，要以王家血脉之外的存在强行造出来一道新的“亡魂”。

“能力不错，可惜和王家源头的诅咒比起来，还是差上一些火候。”王察灵感受着莫名的悸动，点评道。

但鬼王现在做的，是妄图直接操控一代亡魂，将诅咒赋予王家血脉控制亡魂的能力剥夺，这样的做法…………王察灵只能说很大胆，不过也正好方便王察灵的一些想法。

除非某一方是真的要直接掀桌子，不顾二者之间的平衡，也要和王察灵斗到底，不然一代亡魂足以镇压本体。

三只恐怖的亡魂加上可能被吸引过来的山货鬼在自己的鬼寺内捣乱，地藏和尚觉得自己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成功，与自己的一生比起来，些许退让的屈辱又能算得上是什么。

祭鬼事件。

王察灵也不追问，一张椅子出现在他身后，与一僧一鬼形成了稳定的三角形结构。

光与暗平等的分割了这座寺庙。

“这般年岁的老人家，着实没有必要留在人间受苦受累，我王察灵心善，日后有能力必定帮你解脱。”这样的想法一闪即逝，王察灵脸上仍旧带着真诚的笑容。

最开始是王家的典籍与王家一代，然后是孟小董与秦老，在之后是杨间手中那张人皮纸。

在小山包的最顶端，是一方池塘与一座凉亭。

灵异圈子内又不全都是打打杀杀，人情世故也是很重要的，等腾出手来再讨回来便是。

但是可能吗？

脚下的石针微微转动，不是往前，而是往后，停留在鬼王所处的位置，无尽的光与热夹杂着黑暗与阴冷，处于两个极端的存在，在此刻完成了完美的交融。

从手表隔层中取出那枚钥匙，满是锈迹的钥匙被放置在“红宝石”之上，下一刻，宝石化作一滩难闻的污臭血液，覆盖在钥匙的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