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克俭正色说:“这件事,到目前为止,我只告诉了两个人,一个是宁致远,另一个就是你。”齐越说:“感谢您对我的信任。”
高克俭一脸的郑重其事,言辞恳切的说:“你是我特意从刑事科调来的,又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我不信任你,还能信任谁呢?”
高太太有些不耐烦,催促着说:“车轱辘话没完没了,别卖关子了,你倒是接着说呀!”
高克俭瞪了她一眼,这才说:“这件事,说起来跟满铁还有些关系,五年前,满铁的地质勘探人员,在刘家堡附近一座荒山上,发现了煤炭储量,他们动用了各种大型工程设备,大张旗鼓的开山采矿,结果,挖了大半年,连一块煤渣也没挖到,满铁认为是勘探有误,于是派人封了矿洞,采矿的事,就这么草草收场……”
“谁能想到,煤矿没挖出来,挖出了一座金矿!”
高太太忍不住插话。
齐越很惊讶:“金矿?”
高克俭叹了口气:“有时候,人不信命不行,人家就是有这个财,刘万春的小儿子,和村里几个小孩到山上玩,无意中捡到了一块亮闪闪的石头,他觉得好玩,就带回了家……”
事情很简单,刘万春少年时,在金店当过学徒,他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块成色很高的矿金,于是亲自带人上山,经过反复查找,最终确认,矿金来自被满铁废弃的矿洞。
有了这个重大发现,刘万春欣喜若狂,他当机立断,了一笔钱,以开荒种田为由,从满铁手中买下了包括矿洞在内的荒山。
为了保守秘密,刘万春也是煞费苦心,先是在山脚下新建了房屋宅院,全家都搬过去住,也真的像模像样的开荒种田,用来掩人耳目。
“这会是真的吗?”
齐越半信半疑。
高克俭说:“你想想看,乡下的一个土财主,动辄几十担粮食、上千块的钞票,白白送给抗匪,他哪来这么多钱?最关键的是,他明明可以离开刘家堡,到城里享清福,却心甘情愿受人勒索,死活就是不走,侧面也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齐越想了想:“可是、当初开采煤矿的时候,满铁那么多人,怎么会没发现金矿呢?”
高克俭说:“满铁派去的专业人员,都是奔着煤矿去的,他们带去的设备,很可能探测不到金矿,也或者金矿很隐蔽,没人留意。”
“这倒是有可能……”
齐越若有所思。
高克俭吃了一口菜,继续说:“听说这件事后,我开始也不太相信,但我派人留意刘万春的动向。去年夏天的时候,刘万春亲自去了一趟新京,通过他的大儿子刘孝臣,卖给一家金店15公斤粗加工的矿金,至此,这件事就算彻底坐实了!”
齐越问:“您打算怎么办?”
高克俭叹息着说:“唉,人家有这个财运,除了羡慕,咱们也做不来什么,总不能像抗匪一样,打个欠条,硬把金矿要过来,那样的话,刘孝臣也不会善罢甘休。”
齐越说:“我有个办法。”
高克俭问:“什么办法?”
齐越一本正经的说:“把情况上报,由政府出面,就以修建军事设施为由,强制征用那片荒山,刘孝臣也拿咱们没办法。”
还没等高克俭开口,高太太先急了:“那怎么能行呢,情况一上报,金矿就成公家的了,咱们白忙活一场,图啥呀……”
高克俭轻咳一声:“什么叫白忙活一场,我计划这件事,也是为了能让这笔财富用于国家!”
高太太瞪着丈夫:“啥?用于国家?昨天你不是说……”
高克俭打断她的话头说:“我和齐副队长商量正事,你一个女人家,就别跟着掺和了!”
说着话,他对高太太使了一个眼色,高太太发了一会愣,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
等高太太走了,高克俭换了一副笑脸,对齐越说:“不管怎么说,这么大的一笔财富,落到一个土财主手里,怎么都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现在好了,咱们掌握了他通共的证据,可以名正言顺把金矿要过来!”
齐越问:“怎么要?”
高克俭说:“过两天,你亲自去一趟刘家堡,当面找刘万春谈一谈,只要他愿意让出金矿的一半,对他的所作所为,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他要是不答应,就说他暗中勾结抗匪,给他按一个通共的罪名!”
齐越迟疑着说:“问题是,我们手里只有一个人证关大智,如果刘万春咬死不承认,加上有刘孝臣替他撑腰,想定他的罪也很难……”
高克俭坐直了身子,微笑着说:“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我之前已经问过了,俘虏的抗匪当中,有一个叫王宝昌的,他跟着张兆临去过刘家堡,刘万春认识他,你带王宝昌去,就说是张兆临派你们来借粮,刘万春只要答应,证据不就有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