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锁青从镜中看见她手上的白布,道:“伤还没好?”
窗外呼呼的鞭声传来,安澜侧耳倾听,随后说:“那,火炎的心思,你可明白?”
安澜说:“妖修成人形,不就是为了人性之灵吗,妖有了七情六欲,才成为人,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没错。”
安澜欲言又止:“那安钦原……”
随即,她沉声道:“你久伤不愈,容易引人怀疑,需得尽快想办法。”
三姑面露恨意,说:“我不知道,当时只看见一缕红光。”
三姑见状,微微一笑,自觉略胜一筹,不再刺激她。
真的吗?人真的能分清自己的感情?
感情又怎是那么好分清的?
夜深人静,房门轻启,安钦原走了进去,随即将房门轻轻阖上。
佣人都已经睡下,他站在空荡的客厅,发现楼上书房的灯还没熄灭,便乘电梯上去,敲响了房门。
而上官锁青也很快回过味来,笑里藏刀,说:“我虽然不喜欢那几个妖怪,却也没叫你深夜偷袭,你自作主张去对付那个女妖,最后作茧自缚伤了自己,到底是为了谁?”
安钦原将灯光开亮,说:“父亲,熬夜伤身,回去睡吧。”
说到这里,她愈发靠近,追逐着对方逃避的眼睛,道:“这些年来,你是靠为自己洗脑活着的吧,难不成你真的说服了自己,那人是被妖所杀吧,哈哈哈哈……”
“不是,”三姑道,“那东西厉害的很,绝不只是一道光。”
三姑看着镜中人的面孔,双眼闪过狡诈的光芒,不甘示弱道:“听说,上官毕被撤了?”
“父亲。”安钦原颔首,恭敬地唤了一声。
良久,笑声止息,上官锁青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她扫了一眼地下残骸,说了一句收拾干净,就推开她往外走。
尖利的笑声游荡在耳边,上官锁青缓缓抬首看着对方,双目含恨且惧。
甲莎莎沉默片刻,道:“我没有选择。”
“世上竟有这般厉害的武器,”上官锁青自言自语,随即瞟过那抹白布,淡淡道,“可惜了。”
几个字一个一个从她口中蹦出来。
上官锁青眼中闪过不愉,冷笑道:“你不必在我面前耍威风,自己技不如人,能怪谁?”
“被光所伤?”
房中灯光昏暗,安厉儒坐在窗边,就着月色,手中拿着一本相册,正在翻阅。
砰地一声脆响,三姑将木梳扔回梳妆台,道:“我知道。”
她竟然知道!
这日,安钦原布置好一切,回到家中已至午夜。
音落,上官锁青横手扫过桌面,桌上东西落地,声音被吸进地毯中,什么都听不见,仿佛她心中的怒喊。
上官锁青狠狠瞪了镜中人一眼,倏地起身,控制着胸口的起伏,道:“我生的好儿子!”
上官锁青眼中闪过诧异,道:“到底什么武器,这般厉害。”
“呵呵呵……”三姑大笑出来,道,“不必在此含沙射影,你憎恶的到底是妖怪,还是你自己,你自己心里清楚,你也不过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罢了,少在这里跟我装圣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自己不知道吗?”
然而,谁又不懦弱呢。
……
甲莎莎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情不知所起吧,这我哪能控制?”
五十年过去,白色的相册表皮依旧崭新如故,可见平日里被小心收藏,细心照料。
安厉儒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气质沉稳,手指摩擦着相册的边沿,低头看着相册。
上面的女人,黑色的长发扎成马尾,随风飞扬,一身利落的白色军装,黑色束腰,眼尾上挑,剑眉入鬓,英姿飒爽。
安厉儒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已经五十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