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起来吧,别跪了。”看不下去的师姐偷偷摸摸地跑到大堂来,想把她手上的书拿下来,却被沈幼安躲了过去。
“不要,是师父要我领罚的!”她一向爱哭,可性子也倔强。
跪了一夜,大堂到处都是呼呼直灌进来的寒风,只穿着轻薄的衣衫的她,被冻得哆嗦不止,可心底仍挥之不去的是师尊把狮犼丢下山时脸上那淡漠的神情。
师父……好凶……
“我说你啊,差不多得了,还真舍得罚她继续跪下去啊?你要不开口,谁去劝都劝不动她起来的。”站在书楼窗台上的常师伯看着师尊面无表情的模样,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每次强势的是他,可后面心软的也还是他,这都第几次了?
师尊没有说话,负手而立,只是他紧握着的双手,早已青筋叠起。
师姐劝不住她,也没了办法,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准备去找常师伯求求情。
师妹前些日子才得了风寒痊愈,再继续跪下去怕是要旧病复发了。
夜色愈深了,不知名的鸟叫虫鸣在四周回响,月光如水,大堂里的白色身影,仍背脊挺直地跪在当中,她举着手臂,沉重的书本将她的手臂都压弯了,就差那么一点就会触碰到她的发顶。
极轻的脚步声传来,沈幼安半闭着双眸,想要回头看看来人是谁,可脖颈早已僵硬发直,浑身也冷得发麻,在师尊走近的同时,她就失去意识晕了过去……
沈幼安在大堂跪了许久,寒气入体加上本就大病初愈,这一病就如山倒,躺在床上小脸嘴唇煞白,急得众位师叔师伯都燥郁难平。
师尊坐在床沿处,大手覆在沈幼安滚烫的额头上,眉头紧拧,幽深的黑眸直直地注视着她的小脸。
“你看你,就不能解释给她听吗?哪天能看到你好好说话就真是烧高香了!”一向宠沈幼安宠地最厉害的骆师爷说道,眼看着刚痊愈没几天的徒孙因为徒弟的严厉又病倒了,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师尊默不作声,只把师父的怒骂都全盘接收,施法将沈幼安身上不正常的高温散去后,他深深地看了眼沈幼安,起身就离开了房间,把身后唤他的声音都抛在脑后。
了些时间才在山崖下找到狮犼,师尊蹲下身,绣着暗纹的白色衣摆落在地面,也沾到了几滴泥点。
虽然是当着沈幼安的面将狮犼丢下山了,可他也施法做了点保护,狮犼如今就躲在一个小小的树洞里,除了腿上原本就有的伤以外,狮犼安然无恙。
“我可以带你回去,但若是让我知道你伤了她,哪怕只是一根头发,唯你是问。”
师尊语气冷淡,可狮犼还是很清晰地感受到了他话当中的威胁。
只是此时的它比一只兔子的威胁也大不了多少,灵力修养需要时间,它目前除了跟师尊上山,也别无他法。
一念之差,造就了狮犼这今后几百年的“屈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