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歉而非解释。

“……阿姒。”

有些熟悉的东西总能引起恍惚感。

就比如说现在，江姒就在一本正经地走神。

江姒冷笑一声。

男人低低道：“我错了。”

“我没有——”

江姒盯着那封信看了两遍，唇角扯出一个冷淡的弧度。

在那一瞬间，谢知行心里好像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倒塌，那一瞬间的慌乱无法用言语表示，他急促地想去握江姒的手，但是被避开。

她会抛弃他。

江姒是受邀去看画的，天生没什么艺术细胞的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墙上五缭乱的画，视线毫无波动地略过。

“你不是最能言善辩了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谢知行，你倒是解释啊。”

所以不敢说出口。

他从善如流，低头乖巧道：“我错了。……阿姒，我不求你原谅我，至少给我一个挽回的机会……好不好？”

谢知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江姒从他面前离开，毫不拖泥带水的果决潇洒。

如果这是她想要的，那他……尊重她。

视线和对方漠然的眼神碰撞而上。

公司里的人对于谢知行离职一事十分惊讶，毕竟他可以算是公司的老骨干了。但唯一知道真相的又只有江姒一个人，他们也没缺心眼到直接去问boss原因，这不是找死么，一个个吃瓜群众都心痒难耐的很，然后就有各种各样的流言传了出来。

谢知行没有去拦她，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拦她的。

谢知行无法想象自己被江姒彻底放弃。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接受不了。”

他真的做到了不打扰她，安静地离开。

画展的主办人客客气气地站在江姒面前给她介绍这一幅幅作品。

她松开了他的手。

谢知行有些茫然地眨了下眼睛，差点傻傻地问出为什么来，还好仅存的理智让他停住了，硬生生把话咽下去。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我预想过很多次主动和你坦白就连梦里我都在做被你抛弃的噩梦但是我实在不敢……”

在江姒掰开他手指的时候。

男人深灰色眼眸里，在恍惚间几乎闪烁着摇曳水光，他眼神都在颤抖。

他喃喃出声。

“就没人能把我这么耍得团团转。”

之前谢知行倒是喜欢画画的，有时候忙里偷闲还会给她画肖像，什么样的都有。素描，油画，还有抽象派的……老实说，当时江姒指着画上那奇形怪状、鼻歪眼斜的女人，不可思议地问谢知行这是她？？

江姒真的差点当场暴走。

若是幸运，在那些个万分之一可能的瞬间，神明会短暂地眷顾她的信徒。她将指尖覆在他颤抖的掌心，对他而言，便是……圣眷降临。

“把差点两个字去掉。”

“……因为差点伤害到你。”

在一次画展上。

女人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男人白皙的下巴，嗓音逐渐转凉，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语调危险的很，“当时我真的想一枪崩了你啊，谢知行。”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姒是真的听得懂。

其实她全程脑子里在想着「你他妈到底在说什么我还要装模作样听多久」。

反正谢知行在看到江姒的时候，就是她心不在焉却还不得不端着的样子。

谢知行最熟悉她这个动作了。

(本章完)